丑儿说着,就顺口问道:“对了,蚩风可跟着你一起出来了?”
花夜对于丑儿的这种语气十分不满,冷哼一声道:“刚刚还口口声声叫着师父,难道你娘就是这样教你对长辈说话的吗?”
丑儿立时哼笑了一声道:“呵,说的跟我好好说话,你就会收我做徒弟似的。”
黑夜中,一双线条优美的眉峰倾斜了一个角度。
“好好说的话,考虑一下。”
丑儿立马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盯着花夜,见他一本正经地站立着,到不像是骗人的样子,眼睛在眶中转了两圈,便就噗通一声单膝跪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花夜低头看着那个圆滚滚的小东西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模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忽然隐隐抽动了一下。仔细想想,自己在这世上活了三千多年,甚是无聊,收个徒弟来玩玩倒也不错,更何况这小家伙看起来,也还挺有趣的。
便伸出双手来打算去把丑儿给扶起来,并传授一些师徒之间的规矩,可丑儿的身子却忽然抽动了起来,没一会儿就猛地一抬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蠢到真的信你的鬼话啊?你一个被逍遥阁派下来调查我的天道特使,怎么会那么好心收我为徒?不然要是我真的是那传说中的神女,上头为了天下太平,让你灭了我的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啊?”
花夜的嘴角隐隐抽抽了两下,这个世上敢如此戏弄他的人,如今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要不是看在丑儿的身份未明,说不定刚刚已经一掌拍死她了。
可是丑儿仰起脸咧嘴大笑的时候,可能因为重力的原因,脸上褶皱的皮肤下坠,露出的骨相竟然还挺可爱,叫花夜的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闷哼了一声道:“本尊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儿,从不受人掣肘。”
但是丑儿根本就没听见这句话,因为花夜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房间里就突然发出了女人的尖叫声。
丑儿的注意力立时被吸引到了花夜的院子里去了。
花夜也跟着惊讶地朝自己的院子看去,并随口问道:“刚刚你问我的问题是什么来的?”
“蚩风跟着你一起出来了没?”丑儿随口说道。
“没有,化做原型,在本尊榻上睡觉呢。”
说话间,花夜的屋子里就跑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一边跑还一边惊呼:“有妖!普世战神是妖怪变的,快叫护卫队来!”
身后还立马追出来四五个女子,其中一个拿着斗篷就要往女子身上披。
“长公主,还是小声些,您来这里的事儿不可声张的。”
说着,就把斗篷往那女子的身上披。
丑儿在上头瞧见君桐要跑,忙又往身后瞧了一眼,就见人皇正亲自带着一群太医过来,这会儿人已经跨过了盥衣局的大门了,一边走还一边训斥掌事姑姑玉湖道:“竟然将朕的贵客安排在这种地方,要是丑儿姑娘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都等着陪葬吧!”
人皇说话间,一只脚已经抬起来要往盥衣局的门槛里面迈了。
结果丑儿却忽然抱住了花夜的大腿,动作麻利地爬上了他的腰间,抱着他的肩膀往冲着人皇的方向喊道:“花夜大人,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什么?去你房里,有事商议?”
喊完了这句,丑儿还小声嘀咕道:“网都撒好了,就这么把要坑你的人给放走,岂不可惜?也不该是花夜大人的风格不是?”
花夜一听这话,禁不住哼笑一声道:“你倒是了解我。”
说完,就纵身一跃,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人皇老远瞧着两人消失在屋檐上,又听说花夜是要和丑儿商议要事,忙向玉湖姑姑问道:“恩公被安排在哪里了?还不速速带朕过去?”
花夜带着丑儿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长公主君桐刚刚批好了斗篷,正要夺门而逃,撞见两个人的时候,还吓了一跳,指着丑儿说道:“你怎么还活着?不是——你怎么在这儿?”
花夜隐隐皱了下眉,心道:“原来要置丑儿于死地的人,竟然是她?”
想到这里,便立时哼笑一声道:“本尊倒是也想问问长公主,这么晚了,带着这么多人到本尊这来有何事?而且既然来了,怎么又急着走呢?”
君桐看了看丑儿,又看了看花夜,之后又回头瞧了一眼,一想起刚刚在屋子里撞见的那个吓人玩意儿,就难受的浑身发抖,禁不住抱了下臂膀,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就瞧见人皇带着一大帮太医正往这边走来。
立马就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丑儿见状,忙从花夜的身上跳了下来,一伸手就扯住了君桐身上的斗篷说道:“长公主殿下,话都还没说完呢,你这是要去哪啊?”
谁曾想君桐刚刚出来的急,斗篷也并未系好,丑儿这么一拉扯就掉了下来,露出来的竟是一片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原来君桐以为临翁阁偏僻,且提前打点过了,花夜深中曼陀罗种子的药效,算着时辰,肯定是急不可耐了,所以沐浴更衣时就选了件最轻薄的。刚刚进去以为床上躺着的是花夜,又脱了一件。
被蚩风一吓,火急火燎地出来,连那件薄衫也没来得及穿上,原本这院子里无人把守,夜里又黑,即便被丑儿扯掉了斗篷,立马穿上也不会怎么样。
只可惜人皇所到之处必定是灯火通明的,他连着他带来的那些人老远就看见了几乎是一丝不挂的长公主,气得人皇恨不得把牙咬碎,立时回头对着那些太医们说道:“统统转过身去,否则挖了你们眼睛!”
说着,便直接运功飘了过来,也来不及和花夜打声招呼,就怒斥君桐道:“孽畜!深更半夜,这副模样待在这里,成何体统?”
君桐这会儿已经又重新将斗篷给披上了,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此刻正一脸得意的丑儿,咬了咬牙,便直接扑到了人皇的怀里哭了起来。
“父皇,您可得给儿臣做主啊,不管这个事儿到底是何起因,如今儿臣的身子给花夜大人看见了,您叫儿臣以后还怎么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