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横元眯着眼看她,片刻后喊道:“王德厚。”
“奴才在。”
“给燕美人备笔墨。”
王德厚立马应是,之后将笔墨纸砚一套摆在燕宁的面前。
燕宁还在跪着,因为君王没让她起,她也不敢起,她执笔写,写了什么,王德厚不知道,齐横元也不知道。
写完,燕宁拿手扇了扇,等到墨汁干了,她将纸折起来,递给王德厚。
王德厚接了就呈给君王。
齐横元没有立马看,而是批完手上的奏折,又望了燕宁很大一会儿,这才接过纸张。
说真的,有些小小的期待。
齐横元深知燕宁不会写一些乱七八糟无意义的东西,她但凡写了,必然是对齐国有用的,就是不知道是何种用处,难道又是助战之力?
这么想着,手就缓缓将纸张打开了。
上面没有字,是一个城门图,标注着东门。
齐横元仔细看了一眼,确定这确实是归阳城的东门。
东门连着东街,东街是人雅士们喜欢去的地方,那里环境清幽,店铺林立,宅院深深,不说多么的繁华,却是整个归阳城最僻静的一条街。
燕宁的画功很好,栩栩如生地将东街展现在眼前。
他若没记错,她从执笔到收笔,总共也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由此可见,她的画工很了得。
齐横元搁下纸张,深邃幽暗的目光落在燕宁身上:“燕美人想表达什么?”
“妾想带陛下去一趟东街。”
“目地何在?”
“去了陛下就知道了。”
燕宁又在卖关子,这让齐横元很不喜欢,他最不喜欢她对他一副高深莫测让他猜不透看不透的样子。
齐横元冷着一张俊脸,问道:“现在就去吗?”
“陛下若不累,现在去也可。”
齐横元站起身,负手走过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这感觉好像头一次进宫那般,她跪着,他站着,他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审视着她,而她只能稳住心神,希冀君王的另眼相看。
燕宁仰头看君王:“陛下,妾说是答谢,就一定是答谢,陛下不会虚度此行的。”
齐横元弯腰拉起她,燕宁也不知道是跪久了,腿疼,还是她故意的,她刚站起,就倒在了君王的怀里。
王公公立马垂下头。
陈东雁跟着别开视线。
燕宁倒进齐横元怀里的时候,齐横元下意识扶住了她的腰,腰很细很软,他不是第一次握这软细的腰身,却是第一次被她耍小心机而不排斥。
女子柔软的发从他冷峻的下巴处掠过,骚动着心,他喉结滚了滚,沉声问道:“跪的站不动了?”
她娇娇软软的嗯一声。
于是王公公便看见那个不可一世的君王弯腰横抱起燕美人,燕美人把胳膊勾在君王的脖颈处,脸也埋进了君王的胸膛里,君王没有喝斥她,纵容着她那般放肆的行为。
齐横元没有抱燕宁出御房,而是去了后面休息的偏殿。
进了偏殿,齐横元将燕宁放在榻上,他喊了王德厚进来,伺候更衣,之后便带着燕宁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