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生跟随白小平进了这个像城池的大院子,他惊奇的发现这个院子的围墙上面甚至有马道,只是宽度略窄,但还是可以并排走两三个人。前院有几排房间,进进出出一些家丁模样的人,这应该是兵房,进了二门,绕过影壁,还是一排房子,进出的人穿着比较讲究,只是比较杂,有邑人,有大贞国人还有客羌人,还有一些打扮不知道是哪里人,看样子应该是这个苏伦会长的宾客。
众人进了第三道门,影壁后面是一个巨大的院子,可以容纳上百人,议事厅三面环绕,廊下都是一楼粗的柱子支撑着,房顶飞檐斗拱,好不气派,好不威严!不敢想象在这样的一个西北小镇能有如此气派的建筑!
白小平正想带宏生进议事厅,忽然议事厅里面出来四五个家丁,拉扯着一个大贞国打扮的人往外走,此人边走边喊,声音凄厉而绝望,
“会长!小的再也不敢了,你念小的是初犯,还是饶了我吧,以后我好好做生意,会长!会长!”
这时,议事厅里传出来一个听起来无比亲切的声音,
“唉,张老板,我也是没办法啊,家有家法,行有行规,我已经给你好多次机会了,你老兄还是不给我面子啊,老夫这次也是无能为力了,这次我心软了的话,以后这个队伍还怎么带啊,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说着话,这个张老板被家丁拖了出去。
宏生小声的问白小平,“白先生,这个人犯了什么事,如何发发落他?”
白小平瞥了一眼,“走私货的,喂狗了!”
宏生出了一身冷汗,看来客栈的小二说的没错,走私货的真会没命,而且是喂狗!
白小平引着宏生走进了议事厅,宏生的腿有些发抖,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还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得不轻。
“会长,我把宏太医令请过来了。”白小平超屋内喊了一声。
“罪过罪过!稀客来了,老夫未曾远迎,还请太医令海涵!哈哈哈哈哈”屋内传来开心的笑声,但是宏生越听越瘆得慌。随着笑声,屋里快步走出来一个人,双手前申,三步两步地就来到了宏生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宏生本能的退了两步,不知道来人为什么这么热情。此人50开外的年纪,典型的邑人部落部落的长相,高颧骨黝黑的面庞,身材有些发胖,牛心发簪没有戴帽子,三缕短须稀疏的飘在胸前,身穿深紫色暗纹员外氅,脚上蹬着一双深褐色快靴,能够感觉到,他很用心的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大贞国人。
此人正是西风门镇商会的会长苏伦,这座宅子的主人,西风门实际的统治者。
只见他紧紧抓住宏生的双臂,“宏大人小心地滑,留神摔倒!来来来,快随老夫到厅内上座,哈哈哈哈哈!”
每次大笑,都让宏生出一身冷汗,闹不清真正的意图。苏伦把宏生拉到议事厅内,回手又拉住了白小平,
“我的大先生!你这几天又去哪里了,让老夫好找,还有好多事要和你商议呢!来来来,坐到老夫身边来!”
白小平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苏伦的身边“老会长,你还是改不了这疯疯癫癫的毛病,这会让客人笑话的!”白小平指了指宏生。
此时宏生已经落座,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大气不敢出的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心想这个白小平真是有来头,能跟会长这样肆无忌惮的开玩笑。忽然看见白小平指向自己,赶忙欠身离座,躬身施礼。
“在下太医令宏生见过会长!”
“宏大人太见外了,哈哈哈哈,老夫久闻大名,未曾远迎,当面赎罪!”苏伦的大贞国话说的很地道,一看就在大贞国很长时间了。
宏生偷眼看了看白小平,意思是“会长认识我?”
白小平低声说,“别太在意,客套话,客套话。”
“哎呀,我怎么是客气啊!我真的早就知道宏大人,那可是大贞国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哈哈哈哈”苏伦又是一阵大笑。
宏生感觉自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
“会长大人,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宏太医时间很紧,耽误了可不好”还是白小平出来平息了这场尴尬。
“对对,看我这个脑子,光顾着高兴了!”突然苏伦又对旁边的家丁说,“张老板喂狗了吗?”家丁点点头。
苏伦叹了一口气,好像是惋惜又像是了解一个心结一样。“我们说到哪了?哦,对!这次宏大人能来西风门镇,真是让小镇蓬荜生辉啊!这里已经好久没有来过大贞国的官员了,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和朝廷还有当今万岁说,可惜没有一个引荐的,这下好了,宏大人可以做我的引荐人了!”
宏生似乎明白了他被带过来的意义,小心翼翼的说道,“苏伦会长,在下很愿意为苏伦会长和朝廷之间做个引荐人,不过在下真的是管微言轻,只怕耽误了苏伦会长的大事……”
“不妨事,不妨事,宏大人这次来的目的不是要寻一个控制瘟疫的良方吗!巧了,我这里的白大先生正好精通次数,一会就让他收拾收拾跟你走,这事情办好了还怕不升官发财吗!哈哈哈哈”苏伦会长的笑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白小平看了一眼苏伦会长,“会长为何不提前和我说,你知道我是闲散惯了,受不得朝廷的管束……”
“我是让你去治病,又不是让你去做官,就算再帮老夫一个忙,等治好了,你还回来不就行了,爱干啥就干啥,老夫绝不拦你。”苏伦说。
宏生此时心里道是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快就把高人请回去了,这下自己可能赌对了。但是看白小平面露难色,
“白先生,先不说四皇子病重,单单看在这么多黎明百姓被病痛折磨,你也应该出手救治啊,在下也恳求先生随我入京,剩下的事就交给在下来办,如何?”
白小平似乎很为难,思索了好久,禁不住苏伦会长的软磨硬泡,“好吧,就算为黎民百姓做点事,宏太医稍后,待我回去收拾一下即可随你回京。”
宏生大喜,起身一恭到地“多谢苏伦会长深明大义,多谢白先生仗义相助,我定会在万岁面前多多美言,以彰显二位的大仁大义!”
“宏大人不必客气,老夫这里有一封信,还请大人面呈皇上,西风门镇在朝廷内多被误解,其实我们是心系朝廷的!”苏伦从身上掏出了一封已经写好的信,交给了宏生,宏生也没多想就接了过来,首先自己化险为夷实乃大幸,其次请来高人入京解大贞国于危难这更是难得,他早就想肋生双翅飞回京都,根本没有时间想别的。
此时已黄昏时分,苏伦吩咐手下摆酒宴款待宏生,他哪有心思吃饭,只想赶紧上路。但是苏伦和白小平道是推杯换盏喝的尽兴,宏生也只能陪着,吃喝完毕已经天黑,白小平和宏生一人一骑快马出了西风门镇,借着一轮残月,朝京都而去。
不久,西风门镇里又出来了一哨人马,悄无声息的紧跟在二人身后,很快消失在这忙忙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