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宴已经开始,席无空位。
吕侯见众人都归位,刚才因林无念引起的闹剧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他起身拿起酒杯向众人道谢,感谢众人参加他长女的认祖宴。
听完吕侯一番话,林无念得知倚青云认祖之后改名为吕云倩。取她之前倚姓的偏旁加之原名中的青字为倩丽佳人之说。端起桌上的果酒,微抿一口道:“倒是会省心。”
座位对面的颜离隔空对林夜轩敬了杯酒,林夜轩回敬饮空酒杯。
看到两人的互动,林无念眉头微皱,半晌才放下手中的酒杯对潇荀道:“王爷可知颜世子何时与我哥哥结识的?”
听到林无念的问话,潇荀有些意外:“不知。”
没听到想听的答案,她失望的低头饮酒,这里为女眷准备的酒都是酸酸甜甜的,又喝了一杯,抬头却看见上官彻对自己举杯,林无念很自然的回了一杯。
雪儿在一旁见她这般喝酒忙阻拦道:“王妃莫要贪杯,若喜欢喝酒,回到王府再喝也行。”
林无念听话的将酒杯放下,笑道:“是我一时大意了。”
话音刚落就见场中舞女退场,下人们在场中摆了一架上好古琴,吕侯长女吕云倩摇曳生姿的丽影出现在场中,见她向众人行礼:“感谢大家赏脸来参加宴会,云倩不才,就献丑为大家抚琴助兴。”落落大方、声音轻柔悠扬,引的在场众人赞叹其气度不凡。
吕云倩走向古琴时又停了下来,众人不解,又见她转身走向颜离面前:“素闻颜世子精通音律,箫音更善,云倩斗胆请颜世子共奏一曲可否?”说完就见下人奉上一通体白玉雪萧。
对于吕云倩的邀请颜离面上没有丝毫波动,他走向那名拿着雪萧的下人,从那人手中拿走雪萧温声道:“此萧乃上品,颜离奏之有幸,当然愿意。”
场下明朗如少年般的上官彻朗声道:“哦?是何上品,还请颜世子说与我们听听,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
颜离举起手中的雪萧道:“此萧乃是绝迹于江湖的律音圣女的圣器——白灵雪萧,江湖中有句传说:律音圣女萧声起,万鸟歌舞朝圣之。”
听到律音圣女场下众人皆震惊,却听场中一男子道:“什么律音圣女,颜世子所说的万鸟歌舞之景有几人见过,怕只是江湖传说罢了。”众人对于律音圣女都只有耳闻都未曾见过,那名男子说的话也有不少人认同。
颜离听完那名男子的话,第一次脸上浮起怒色:“阁下没有见过,颜离却因幼时随祖父寻访名医时有幸见过一次,那日之景永生难忘。”
上官彻兴趣浓厚道:“颜世子那日所见何景?”
颜离将萧握在掌中,一手拂之:“与那传说相符,无一丝夸大。那日之景历历在目,因此颜离一眼便认出此萧。”
上官彻朗声笑道:“颜世子能见到传说中的奇景,今日又有机会吹奏此萧,实乃有缘。依本公子看,吕姑娘不如将此萧赠与颜世子吧。”
太尉夫人听到儿子这番措辞,训斥道:“胡闹,君子不夺人所好,颜世子都不曾张口,岂容你这小儿在这里多嘴。”
听到母亲的训斥,上官彻只好假作委屈道:“母亲让我闭嘴就闭嘴,怎么还骂我小儿。”
众人因上官彻的话发出一阵笑声,场中吕云倩此时却出声道:“云倩觉得上官公子的话有理,此萧在云倩这里当珍物收藏,不如在与它有机缘的颜世子那儿得以奏之,不然实在暴敛天物。”
颜离上前对吕云倩行了躬身礼道:“此萧颜离十分心悦,感谢吕姑娘割爱。”
吕云倩忙回道:“颜世子快快起来,云倩受不得世子大礼。世子愿陪云倩合奏已是看得起我了。”
吕云倩说完颜离才起身,对其邀请道:“吕姑娘请。”
白灵雪萧这一插曲结束,两人终于开始演奏,吕云倩不愧是秋水长天的第一琴师,指法形如流水,琴音悠扬飘渺,才刚开始就已揪住众人心弦。
美妙的琴声中倏尔加入一道如天籁的箫声,琴箫和鸣,时而萧声悠扬绵长,时而古琴低沉震撼,众人都陶醉在两人和合奏中。
琴声落,萧声轻扬直到缓缓音无。一曲毕,现场鸦雀无声,林无念也沉醉在刚刚的合奏之中,尤其是颜离的萧声扯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那萧声仿佛有魔力,心脏仿佛被人抓着,拿刀在上面划着。抚着心口,良久才恢复。
潇荀发现了林无念的异常,他抬头看向场中的颜离,又看向他手里的萧,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凝重。众人的掌声传来之时,潇荀似乎想到其中关键,抬头看向林夜轩,果然见他脸色也不好,握拳捶了两下胸口。
发现林夜轩的举动,潇荀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见他手里的酒杯攥的紧紧的。盯向场中颜离和吕云倩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之色。
与潇荀一样颜离也发现了林无念与林夜轩的异常,眸中流出一瞬的复杂与疑惑,他收起雪萧走向自己的座位。
宴会结束后林无念并未寻到机会与哥哥说话,她对沫儿耳语了几句后,沫儿退下了。
大家刚要准备离席,就听见吕云柔的叫声,顷刻之间众人都回头看向她,这一看不要紧,可吓坏了众人,那吕云柔脸上布满了红色斑点,脖子上也隐隐能看到。她伸手要抓脖子,被身边的孙嬷嬷拦住,吕侯也发现了女儿的异常,对下人道:“来人,快请大夫。”
吕云倩镇定的上前拉住挣扎的吕云柔劝道:“妹妹千万别抓破了自己,破皮留疤就不好了,再忍耐一下,大夫马上就到了。
果然吕云柔一听道留疤,就停下了要抓痒的手,很快大夫就到了,把脉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吃了不常吃的食物身体无法克化引发的红疹,吃药休息几日就好了。听到是吃了不常吃的食物导致,吕云柔才放下心来,对吕云倩道:“刚刚谢谢长姐的提醒。”
“你我亲姐妹言谢就见外了。”吕云倩拉住她的手道。
旁边的孙嬷嬷看了看桌上的食物皱起了眉头,见到孙嬷嬷的表情,吕云倩的嘴角轻笑。众人很快就都散了去,苦了吕云柔要难受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