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警察。想来了解一些关于你女儿的情况。”
男人冷笑一下,“是为了她当年跳楼的事情吗,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来,你们警察的办事效率可真高。”
“那你是吴芸的父亲吗,你叫吴宏胜?”
男人阴阴的瞅她一眼,没吭声,转身回屋,那条灰色的狼狗依然凶巴巴的盯着郭蓉蓉和丁潜。
郭蓉蓉躲在丁潜另一侧进了屋,提防被狗咬了腿。
她忽然偷偷捅捅丁潜,努努嘴,示意他看吴宏胜的后脑,虽然戴着绒线帽,但是仔细点儿就能发现他右侧脑袋跟左侧不对称,就像被刀齐刷刷的削掉了一大块。
郭蓉蓉做了一个想把他帽子抓下来的手势,丁潜摇摇头。他不确定她是开玩笑,还是真有这个打算。经过跟她这段时间的接触,发现这个小虎妞头脑一发热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
吴宏胜把两人带进一个摆设简陋的屋子里。有几个旧家具,一台破电视,还有张床。
他指了指全是坑的沙发对郭蓉蓉和丁潜说,“坐吧,想问什么赶紧问,问完了就走。”
“我们想见见你女儿吴芸。”郭蓉蓉说,“她当年的事儿我们也才刚刚知道,想看看她现在好点儿没有。”
吴宏胜又露出了刚才那种古怪的表情。走向隔壁的小屋。
郭蓉蓉看了看丁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一个女孩在花季最美好的年纪,却是在这样简陋的小屋床上度过的。不管她当年做过什么错事,都应该被原谅。
这间只有五六平的小屋比刚才那件屋子更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和一个柜,就没有任何家具了,也放不进其他家具了。
当郭蓉蓉和丁潜走进这间屋子,两人胸口同时一震。
床是空的。
一个瘫痪的人能到哪儿去?
“吴芸她……”郭蓉蓉刚要问。忽然目光落在了床边的桌上,再也移不开了。
那张桌上放着两个烛台,中间是香炉。三支香已经了一多半。
青烟袅袅,在烟气氤氲的墙上,挂着两个镜框。里面是两个女人的黑白照片。一个三十多岁,另外一个也就十五六岁。
那个年轻女孩几乎瞬间就牢牢抓住了两人的视线。
单纯的眼睛充满好奇的打量这个世界,圆润的脸颊带着小小的酒窝,抿嘴微笑会露出可爱的笑靥。
这样一幅冰冷的黑白照,因为女孩的笑容而充满了温馨。
“她就是……吴芸吗?”郭蓉蓉吃力的问,嗓子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吴宏胜闷闷的嗯了一声,声音嘶哑,“她在床上躺了六年,终于撑不下去了……走了也好,少遭罪。现在跟她妈在一起了,她妈比我会照顾她。”
说完他转身走了。
郭蓉蓉抬起手飞快的擦掉眼角流出的眼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丁潜说:“这条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