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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悲喜交加的心情

无论结果如何,阿筝总是不希望宋鱼受伤的。

“算了,现在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阿筝心道,“看未来如何吧,左右我会一直陪在小鱼儿身边的,嗯,我是一定不会离开小鱼儿的。”

当夜,陆启封卧房。

“老爷,你怎么了?”陆夫人一脸惊恐地看着满脸通红,喘不上气的陆老爷,大声喊道,“长河,长河,快去请郎中,快去啊。”

“夫人别急,老奴这就去。”家里的老仆长河连声应道。

不多时,县里比较有名的陈大夫跟着仆人长河风尘仆仆的赶到陆家。

陈大夫多年行医,打眼一瞧就知道陆老情况不好,可面上却没漏出半分慌张神色。陈大夫放下药箱,赶忙坐下为陆老诊治。

旁边是焦急的陆夫人和一脸担忧的仆人长河,二人都紧紧盯着陈大夫诊脉的手,生怕漏掉什么。没多久,陈大夫诊完脉,将陆老爷的手臂轻轻放回被子里。对陆夫人道,“陆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陆夫人到底有些阅历,内心虽恐惧不安,仍镇定地道,“长河看顾好老爷,陈大夫这边请。”二人一路无言,没走多久就来到了偏厅。

陈大夫对陆夫人拱了拱手,“陆夫人,老朽无能,陆老爷这边来势汹汹,老朽实在无力回天。”

陆夫人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晚间饭时还好好的,老爷今日高兴,还饮了不少酒,同我讲了好多话,怎么会突然就不好了?”

陈大夫也是满脸痛惜道,“陆老爷怕是年轻时就落下了病根,一直没有调养好。加之此次情绪起伏大,加上又饮了过多酒水,身体也不比年轻时候,一时气血翻涌,竟引发旧疾,隐隐有要去之势。”

陆夫人心神恍惚,喃喃道,“老爷啊,科考误你一生,执念误你一生啊。”

“夫人,老朽这就开个调理疏气的方子,拿了药煎来给陆老爷服用,盼着能减轻一下陆老爷的痛苦。”

“好好好,辛苦陈大夫了。”陆夫人流泪道。

一夜的兵荒马乱,陆夫人看着躺在床上憔悴的陆老爷,想着陆老爷年轻时一心向学,盼着能考个功名,造福乡里。多年在京备考,又没有多余钱财,无人照料,受尽苦楚,落了一身病,最后还是落寞回乡。

原以为回乡教多年,老爷能放下旧事,没想到多年来郁郁成疾,全靠一点儿执念撑着一口气。待接到儿子中榜的消息后,一时心绪起伏,这口气眼瞅着就要散了。陆夫人默默无言,流泪到天明。

第二日,陆老爷醒来,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只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陆夫人,陆夫人知道,他是想再见见儿子陆清则,细声道,“老爷莫急,清则快回来了,您再撑一撑吧。”

陆启封身子不太好的消息,没半天光景就传遍了小小的清乡县城。宋鱼也跟着母亲来看望陆伯父,看着这个慈爱的长辈无助地躺在那里,宋鱼心里一阵难过。

母亲拉着陆伯母小声安慰,屋子里的人都心神不宁,满脸悲伤。

京都,麓山学院。

自中榜之日,陆清则每天就是拜谢恩师,赴同窗邀约,随师长拜会各路大人,竟是一刻也不得闲。

陆清则曾听父亲说过,京城中有一些富贵人家会榜下捉婿,到放榜之日,全家出动,看到合心意的少年郎就抢回去做自己的女婿。

更有那些疯狂之人,连未来女婿的外表,年纪,是否婚配等也是不考虑的。曾有一老者,多年不得志,古稀之年终于登榜,竟被一户富贵人家看中,跟他提亲,老者最后也同意了,只作了一首绝句,来纪念这件荒唐事。

“读尽一百担,老来方得一青衫。媒人却问余年纪,四十年前三十三。”

陆清则本也很期待见识一下榜下捉婿的盛况,可中榜的消息是直接传到学院的,自己也就无需再去告示下查看了,免得被人捉回家当了女婿,徒增是非。

陆清则很清楚自己在家乡还有一门娃娃亲,现在自己虽只把宋鱼当邻家妹妹,无任何男女情谊,可姻亲不是假的,万万不能在此时与旁人有些不相干的牵扯。陆清则也在心中暗暗下决定,有些错误越早结束越好,绝对不能再拖了。

父亲病危的消息送来学院时,陆清则还在房间中同其他学子交流考试心得。原本他还打算在京都多逗留些时日,结交一些好友,以便日后进官场多一些互相指点提携之人。

可突然接到家中父亲病危的消息,陆清则是一刻都等不得了,与身边人交代一下,牵了马便奔着清乡县而去。

加上送信的时间,快马加鞭,这一来一回,到第三日晚,陆清则就一身疲惫的回到了陆家。

陆母抬头一看到儿子,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扑进儿子怀里,“清则,你父亲他,他……”陆母说不下去了,只是默默流泪。

“母亲别哭,儿子回来了”陆清则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背,对母亲说,“母亲别哭了,快带我去看看父亲。”陆母领着儿子一路去往卧房,陆清泽刚进门,抬眼就看见躺在床上没有生气的父亲,走到床边猛地

跪下道,“父亲,孩儿回来了。”

陆父抬手想要碰儿子的脸颊,可怎么也抬不起来。陆清则见状,忙抬手攥住父亲的手,激动地对父亲道,“父亲,儿子中了,儿子中了,中了一甲十二名。儿子做到了,父亲可还欢喜?”

陆父使劲点了点头,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那就是最后一眼。陆母走过来,温柔的看着夫君和儿子,边抹泪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一路奔波辛苦了,赶快去梳洗休息一下,再回来好好说话。

陆清则回乡后就闭不见客,其他人也都表示体谅。短短几天内,陆清则又为父亲请了好几个郎中,结果竟无一人能救治一二。

到了最后,大夫们看着这一家人也颇不忍心,纷纷劝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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