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校里的生活节奏总是十分紧凑。毕竟在霓虹,警校生几乎是等于入校即入警,该有的专业训练一样都不能少,再加上一些活动的举行,在警校里的日子不可谓不算充实。 警校当中,非常有含金量的一项活动便是体育祭了。身为优等生的千岛鹤很轻松地就在警校的学习和训练……以及搞事的空隙中,找出了大块的时间和诸伏景光一起设计体育祭上要用的班旗——毕竟身为鬼塚班里为数不多的女生之一,班里的同学们就是莫名其妙的对她有种奇怪的滤镜……或者说是,刻板印象? 比如对艺术美学方面更敏感什么的。 被莫名其妙塞到这个任务的千岛鹤完全没et到同学们那一脸荡漾的姨母笑是什么意思——反而深刻反思起来: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这帮家伙都觉得自己拥有艺术细胞? ——事实上,让同学们失望了。 千岛鹤的艺术细胞不能说有点稀少,只能说从未出现。 因此,当千岛鹤苦着一张脸去找诸伏景光讲清来意之后,诸伏景光便只能当仁不让地挑起大梁,让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千岛同学在旁边快乐地摸鱼。 总之无论如何,最后的结果着实让人惊喜——诸伏景光身为一个会玩音乐的贝斯手,艺术细胞不知道比千岛鹤好多少倍。他最终用樱花的图案设计了一副“樱花烂漫”的班旗,样式出来以后,更是得到了全班人的一致好评。 而在此期间,诸伏景光和他的四个好兄弟又再次被教官罚去扫澡堂了。 原因包括但不仅限于—— 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半夜偷溜出宿舍打架斗殴,另外三人为了隐瞒这件事造伪证还统一口径; 私自行动、和炸弹犯直面对抗并私自使用枪械; 在便利店跟同级的学生一起聚集和强盗团伙周旋; 学校明令禁止开车,他们却直接超出常理地进行飙车,还把前辈的马自达刮得遍体鳞伤,等等。 其中只有第一件事是千岛鹤由于迟来了半个月而没有参与的,后面的三件她在其中都活跃着身影。 对此,千岛鹤表示她非常遗憾因迟到了半个月而错过了围观零哥和哈士奇斗殴的场面;以及晕车党表示:此生再也不想坐上萩原研二开的车! 认真的,萩原研二握住方向盘之后就可以开除正常人藉了——别人开车是开车,他开车……不,那明显就是在开飞机啊! 他怕不是想上天,众多路线中就是不把车开上正常的路,就是玩儿,生怕没有几个脱离地面的翱翔姿势或利用向心力的飞檐走壁就无法证明自己一样。 温柔暖男? 呵。 ……总之五人从教官办公室回来以后,他们坐在此刻仍空闲的教室里,神色都肉眼可见地变得黯淡无光。 其中就属诸伏景光犹甚,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份寻人启事,相比其他人的沮丧,他看起来其实更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啦,景光学长?”千岛鹤身上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肩膀,“是这份寻人启事有什么问题吗?” 千岛鹤了解诸伏景光,她知道他一定不会只是因为要扫澡堂一周而沮丧成这个样子。 他们几个可是公认的刺头学生,传说中天天被隔壁教官投诉且总认错态度良好、但下次坚决不改的优秀警校生——什么惩罚也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打扫澡堂一周,最多只能让他们对“鬼佬”幽怨不爽,除此之外,能影响到他们别的任何一点方面都算她输。 即使诸伏景光看起来像个温柔无害的小天使,实际上也确实是个温柔善良的小天使,他至今仍在教官的眼中拥有鼎鼎大名也并不是全被另外几位损友拖累的。 他的闹腾程度可也一点儿不轻,只是可能会做得……隐晦那么一点点。 所以肯定不是因为教官。 他这副样子,倒像是想起了什么悲伤且可怕的往事…… 那么,这份寻人启事上的那个小女孩,应该就是一个重要线索了。 千岛鹤认真地看向诸伏景光,等待他给出一个答案。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诸伏景光有些犹豫,“就是……昨夜失踪的一个小女孩,跟我幼时的一个玩伴长的很像,不过那孩子在很早的时候就病逝了。所以……才有点在意……” “既然那孩子是你青梅竹马的话,那我也见过吗?”正坐在旁边的降谷零听到诸伏景光这样说,也试图努力回忆起有这么一个女孩的存在,却没有在记忆中找到她的身影。他看向景光,想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没有,”诸伏景光轻轻摇头,“那是我在长野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遇见你。” <
r> 他有心事,千岛鹤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思及此处,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说:“所以,后来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了……” 诸伏景光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神色有些抗拒,额间出了不少冷汗,也不像是想再往下说的样子了。 “……” 他看上去不太好,还是不要这么逼迫他说了吧…… 场面在诸伏景光的长久沉默中陷入了凝滞。 这场问话本该就如此无疾而终,松田阵平的出现却打破了这样的局面。 “啊——真是的!够了够了!!!” 他突然这样大吼一句:“因为零和小鹤让我们等你自己说出来,所以才一直没有问,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啊!” 松田阵平凑近诸伏景光,一幅恶人颜地扯着对方的衣领,大声问道:“你是不是在寻找杀死自己父母的犯人?” “诶?”诸伏景光一惊。 “然后,你不确定刚才那个寻人启事上的女孩子跟这件事是否有关联……”松田阵平却不等诸伏景光有所表示,直接继续说着。 “我说错了吗?!”一幅凶狠的表情,像极了来催债的恶势力头子。 “……”千岛鹤。 哈士奇可以啊,这怕不是直接进化成了藏獒……! 换作别人直接这样莽上去,对诸伏景光心情来说也并不太好受,但如果这个人是一向直爽而又大大咧咧的松田阵平,却意外地有着不错的效果。 “但是这是我必须解决的事件……”诸伏景光有些痛苦地低声说,“我不想再把任何人卷进来了,要是再有人死掉的话——” 他瞳孔微张,咬紧的牙关有些颤抖。 但话音未落,便被另外五人的声音直接抢白。 “不会有人死的!”千岛鹤和另外四人齐声说。 “迄今为止……”伊达航。 “我们也遇到了不少困难,”松田阵平。 “但是要我们几个在一起……”降谷零。 “不都顺利克服了吗?!”萩原研二。 “所以哦,还是快点吐露真相吧,景光学长。”千岛鹤。 “——我们不会让你吃亏的!”松田阵平一挥手臂,总结道。 窗明几净的教室刚刚被打扫完,此刻正是整洁的样子。几位警校生气充志定,好像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艰难险阻可以拦住他们。 他们的友谊,坚不可摧。 诸伏景光也终于被逗笑了:“可是,‘不会让你吃亏’——我记得这是坏人的台词吧?” 果然松田阵平那幅桀骜不驯的样子非常适合演恶霸啊。 “因为小阵平的本质就是恶霸嘛~”萩原研二笑嘻嘻地揽过了松田阵平的肩。 原本有些沉默的气氛再次因为众人的插科打诨变得没有那么沉重了,在笑笑闹闹中,他们很好地照顾了好友的情绪。 在一众挚友的催促之下,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终于把那个始终笼罩着他心头的阴影和盘托出。 “好吧,我说……” 十五年前,仍生活在长野的小景光正与父母在家中吃饭。 突然,有一个不速之客来访,伴随着尖锐的门铃声,诸伏父亲无奈,只好起身去门外查看情况。他与那会登门拜访的客人似乎在这之前也有过交情,一开始还在门口平静地交谈。但很快,那个男人的声音变得粗暴起来,随即便传来了诸伏父亲痛苦的叫声。 脸色大变的母亲只能将诸伏景光藏在家中的壁橱里,并叮嘱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出来。年幼的诸伏景光躲在壁橱里,紧接着便听到了母亲和那个男人争执的声音…… 直到最后,母亲的声音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尖锐的、故意捏着嗓子似的肉麻的歌声,和着节奏不断重复着一个小调—— “已经可以了~快点出来吧~” “可以了哦~出来吧~” 那个男人嘴里哼着小调,手握着染血的菜刀,低声笑着,在景光的家中一遍又一遍来回走着。 “我当时太过害怕……”诸伏景光颓然地闭上眼睛,咬着自己有些苍白的下唇,“所以……没能看清他的脸……”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在壁橱里本就视觉受限,何况幼小的孩子从未见过如此恐怖而又绝望的事情,看不清凶手的脸确实并不奇怪。可这对于诸伏景光来说,依旧是一个难以解开的心结。 千岛鹤的心情骤然沉了下去:“那个男
人是在找你吗?——但你最后并没有被找到……?” 这好像是一句废话。如果诸伏景光在当年便被那个男人找到并杀害,那么现在也不会和他们在警校相遇了。 “不……他要找的并不是我。”诸伏景光摇头,仔细回忆道,“‘出来吧’的后面……他喊了一个女孩的名字——” “正是那个和失踪女孩很像、我小时候的玩伴——‘有里’的名字!” 诸伏景光最后说道。当一切都倾诉出来以后,他反而觉得轻松不少。 这样吗…… 那么,那个男人又是为了什么要去寻找“有里”呢? 千岛鹤食指屈起,有节律的敲打着桌面:“有里的家人……你有去调查过吗?比如……父亲?” “没有。”诸伏景光的语气很沉重,甚至可以说是自责,“在那件事之后,我就患上了失语症和轻微的失忆症……直到前不久,我才想起这些细节。而且当年我对‘有里’大多也都是叫名字,也不记得她姓什么了。” 线索又断了。千岛鹤蹙眉,思维就像陷入了一团乱麻。 算了,再问问试试看吧,总能有点思路的。 “那你还有别的什么关于凶手的线索吗?”最终她只能这样问道。 “别的线索……”诸伏景光有些头疼的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一点点梳理着那被大脑强制遗忘的记忆,隐忍地说着:“那个男人……他好像踩到了血……然后整个身子倒在了我藏身的壁橱上!” 他终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下子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大声说:“他起身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他肩上纹着的——高脚杯纹身!” 但紧接着,他的声音又再次低了下去:“在那之后……由于太累,我便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的哥哥回到家后,才将他从壁橱里找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读警校有很大一部分的因素,就是为了寻找当年杀害他父母的凶手。 而最近的诸伏景光刚好想起不少以前的事,除了在警校运用各种渠道搜集情报之外又遇到了三个很可疑的家伙,因此才总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这三个人身上都有着可疑的纹身—— 经营五金店的入江先生,肩膀上有高脚杯纹身。 经营洗衣店的外守先生,肩膀上有观音像纹身。 摩托车店店员物部先生,后颈有蝎杯纹身。 而景光刚刚介绍完情况,松田阵平便一脸殷勤地凑上前打断了他。 “那三个人,我们已经问过话了哦?” “诶?!”景光猫猫再次瞳孔地震。 千岛鹤见状,毫不留情面地把松田阵平的头重新摁了回去,加快语速地炮语连珠道:“你一直在搜索长野夫妇惨杀案,我们又不是瞎子,当然也想要为你报仇啊!” 千岛鹤刚说完,几人便分别上前,拿出了他们做记录的小本子,向诸伏景光汇报了他们所调查到的情报。 首先基本排除的,是表面上看起来最有嫌疑的入江先生。他的纹身是在十年前纹的,经过走访应该没有说谎的可能,时间上对不上。 嫌疑集聚在了外守先生和物部先生的身上。 那么再复盘一下诸伏景光刚刚说的细节—— “话说回来,日式建筑的壁橱是有缝隙的吗?”千岛鹤斟酌着开口,“通过缝隙看到纹身什么的——因为我住的基本都是西式风格的装修,所以不是很了解。” “啊,是的……”诸伏景光正说着,却突然一顿,好像一瞬间内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 “怎么了……?”降谷零看向景光,问道。 “应该是我把我在长野的家和在东京养父母的家搞混了!”诸伏景光有些急切地说着,“我记得——我在长野的家好像也是西式风格的!” “所以,你当时藏身的很有可能是……衣柜?”降谷零有些试探性地问,若有所思。 “如果说那之后看到了犯人肩膀上的纹身……”萩原研二也陷入沉思。 “那你醒了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开门——!”松田阵平有些明悟地激动说道。 “而如果是从衣柜百叶门的缝隙往外偷看……”伊达航也明白了什么。 “那么!也许那个缝隙,不是竖着的——而是横着的!”千岛鹤也终于理清楚了之前一切想不通的疑点。 原来如此。透过缝隙看不到剩下的话,外守先生胳膊上面对面的观音像纹身……也能看成高脚杯! 那么,那个长得很像有里的小
女孩……! 几人被这个真相震惊到了,来不及过多准备,匆忙动身赶去外守一的洗衣店。 可当他们赶到时,这家店已经不营业了。而更令人心头一颤的是,店内的洗衣机和洗衣机之间……交错复杂地缠绕着大量令人眼花缭乱的导线。 降谷零正想上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身后的松田阵平却一声大吼:“别碰!” 那是……炸弹!!! ……什么时候炸弹满大街都是了啊?! 松田阵平内心吐槽,但同时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外守先生曾经有过工学学位,把希望寄托于这些炸弹质量不好显然并不明智。其他的洗衣机也都被连在一起,如果爆炸了的话,整条街都会灰飞烟灭的。 “总之,松田负责拆弹!”伊达航迅速开始人员调配,首先考虑到的就是最危险的火暴炸物处理。 “虽然我也很想完成这个任务,”松田阵平伸出自己的右手,他的手因为之前被猫弄伤了,现在仍打着绷带,“但事实就是,我的手目前状态还干不了细活……” “呃……”伊达航一下子被噎住了,他转头看了一下旁边擅长拆弹的另外一人,“那么,萩原?” “虽然我也很想说‘没问题!交给我吧!’”萩原研二也苦笑,“其实我也被那只猫弄伤了……” 万恶的猫。降谷零此刻在心中默念道。 然而时间不等人,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机会再进行完美规划了。很快,他们就决定让所谓“手指看起来很灵活”的降谷零和最稳重冷静的班长伊达航留下来,在松田阵平的指导下进行拆弹,擅长社交且自带亲和力满级的萩原研二去疏散群众,而诸伏景光和千岛鹤则上楼去寻找外守一,并寻找机会救下被他掳走的小女孩。 诸伏景光、千岛鹤二人很快来到二楼查探。一推开房门,外守一正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孩坐在地上,正死死盯着刚闯上来的他们。 “!!!”二人。 “小声点!”外守一看到二人前来,却令人意外地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有些不满地压低声音说道:“我好不容易把这孩子哄睡着了……” ——他把这个小女孩当成了他当年死去的女儿。 果然,外守一就是有里的父亲。当年有里在郊游的途中因盲肠炎而去世,诸伏景光的父亲虽然及时把她送去医院,最终还是抢救无效而死亡。但外守一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死去,在疯癫之中,他认为是诸伏景光的父亲把他的女儿藏了起来。 于是,才有了那样一出惨祸。 外守一当年其实发现了躲在衣柜里的诸伏景光,但他放过了他,并且在疯病影响下,相信跟着诸伏景光就可以找到自己的女儿。时隔多年,他始终暗中观察着诸伏景光,……直到他在景光所在的这片区域找到了一个和有里长得很像的女孩,并掳走了她。 “呵。”外守一痴迷地看着那个和自己女儿面孔颇像的女孩,“其实我本想在有里出生的今天下午四点半……和她一起安详地上路的……” 外守一低声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那是……!!! 是那些炸弹的引爆器!!! 不行……必须阻止他! 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诸伏景光转头望向千岛鹤,湛蓝色的猫眼和暖金色的眼眸目光交汇,独特的默契让他们瞬间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 首先——必须转移外守一的注意力! 诸伏景光想着,双手紧握成拳,快速开口:“说起来,郊游那天有里说过,她和父亲吵架了……” 外守一一惊,猛地抬头。 黑发蓝眸的青年继续说着:“她对我说,她是抱着‘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家了’的心情离开家的……” 被人一下子揭开心中最痛也最溃烂的伤口,外守一的心情一下子跌宕着,愤怒地睁大眼睛,死死盯住了诸伏景光,一副疯狂痴癫的样子,准备鱼死网破。 暴怒之下,他甚至一下子举起了引爆器,眼看就要摁下按钮—— 千钧一发之际,千岛鹤突然往前一扑,便把外守一直接按倒!她几乎是瞬间就压住了他的手臂,试图抢走他手中的引爆器。 然而她终归还是慢了一瞬。外守一在他被按到的那一刻,竟一发狠,用力按下了引爆器的按钮。 然而—— 一切风平浪静。 “……炸、炸弹为什么没炸?!”外守一不可置信地绝望吼道。 当然是因为,下面有四个家伙在捣鼓拆弹的事啊。 并且
肯定已经成功了。 不过即使如此……还是一身冷汗啊。千岛鹤心中仍有些后怕。 没有人理会外守一的最后挣扎,千岛鹤继续将他压制在地,而诸伏景光则直奔那个幼小的女孩的方向,细心地将女孩抱起,往楼梯间走去。 直到他准备下楼时,才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外守一:“其实……” “之后有里还说了……‘郊游之后,得跟父亲道个歉。’”他道,面上浮现出少见的一层阴影。 “哈哈哈哈哈……” 外守一终于癫狂地大笑起来。他仰起头,望向千岛鹤:“现在……是几点几分?” “下午点29分……”千岛鹤低头看了一眼表。 时间……快到了…… 外守一目光有些呆滞,痴痴笑了起来。 “对不起了小弟弟……”外守一用力仰起头,看向诸伏景光,浑浊的眼冲甚至可以隐约看到些闪烁着的泪花,“我会在那个世界……向你的父母好好道歉的……” 说完,他便把诸伏景光、千岛鹤和那个酷似有里的女孩推下一楼,自己却一扭头便往二楼奔去。 “砰——” 随着外守一的身形消失,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 “二楼还有炸弹!!!” 诸伏景光一愣,立马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咬牙,扶起刚摔倒在地的千岛鹤,把女孩往在场唯一有女朋友的伊达班长怀里一塞,自己却也转身往爆炸的二楼跑去。 “回来!诸伏!已经来不及了!!!”伊达航等人吼道。 然而,诸伏景光却没有听从他们的话。 他敏捷地躲避着向他冲撞而来的飞火,大声喊了一句:“樱花!外面!!!” 时间已经来不及他将更明确的信息传递给同伴们了,他只能用这样简短的提示。 时间真的太过紧迫,他也只能赌一把了。不过,如果是他们的话——一定可以的! 而一楼的火势也逐渐蔓延,众人不得不抱着小女孩撤到外面。 “外面哪有什么樱花……?”松田阵平焦急万分,继续祸害着自己的卷毛。 “樱花……”千岛鹤呢喃着,突然明白了诸伏景光指的是什么。她浑身颤抖,激动之中又有一些紧张,“也许是——樱花旗帜!” 另外四人也都想明白了诸伏景光指的是什么:由猫眼青年设计出的樱花班旗已经做好成品送来了,并且由松田阵平保管,一直不离身。 松田阵平立马会意,拿出那一直贴身保管的樱花旗帜。几人心照不宣,奋力奔跑到洗衣店二楼阳台的正下方,就像是在跟时间赛跑。四个男生一人一个角地抓着,在半腰处展开旗帜,千岛鹤则在旁边看着,随时准备帮助他们调整位置。 旗帜展开,樱花烂漫四个大字的图样无比清晰。 从烧着巨焰的二楼阳台中,也终于一跃而下了两个人影。 正是诸伏景光和外守一。 经过千岛鹤的校对,他们恰到好处地落在了旗帜的中央处。 “让我死吧……”外守一心存死志,双目无神。他一安全着地,便对诸伏景光喃喃说,“让我……去向你父母……赎罪……” “那可做不到……”诸伏景光抬起头看向他,“必须得让你——先在这个世界上,把该赎的罪都赎清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