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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途

作为一名优秀的情报人员,贝尔摩德当然不可能错过来自基尔的消息。 「琴酒被关押的大致位置」 然后附上一个地址。 根据贝尔摩德对东京地图的记忆,那里应该只是一所废弃的警察医院。也许是被公安物尽其用,改造成了一个秘密关押犯罪嫌疑人的地点。 琴酒被日本公安抓获,几乎在事情发生的同时,贝尔摩德就已经接到了消息。组织的势力很大,只要能摸清琴酒究竟被关在哪,救援就不成问题。 基尔发送过来那个地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是基尔又是如何得到这条重要情报的?琴酒被暂时关押的确切地点被公安视为绝密情报,除了警察厅的那群公安,就只有寥寥几位警视厅的警官了。 贝尔摩德不得不在此事上慎重考虑。琴酒就是因为中了公安的诡计才被捕的,她可不想冒冒失失地去救他,反而步了他的后尘。 不过…… 这条情报应该没有错误才对。 在贝尔摩德的手机中,另一位没有标上备注的神秘联系人,同样给她发来了一条绝密情报—— 琴酒被关押的地址。 而这两个地址,是一样的。 “……”美艳的金发美人垂下眼帘,漂亮的绿色眼睛中却溢满了冰冷。 她没有理由不相信组织花费那么大力气才在警视厅高层安排下来的卧底,她只是对基尔却始终不信任。 基尔和“灰原哀”还是有些交集的,也不知道雪莉酒回归组织以后是否会说些什么。 虽然确实很讨厌宫野家的人,贝尔摩德还是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为了姐姐宫野明美的安全,雪莉也不可能背叛组织。而曾处在柯南身边的雪莉,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组织给柯南提供了那么多“情报”,当然不是无的放矢。柯南通过那些情报与日本公安和f都建立了联系,组织也借助雪莉对柯南动向的了解,在与那些机构的对抗时得以占领上风。 通过潜伏在柯南身边的雪莉,组织已经抓到了赤井秀一。那个曾经被誉为“银色子弹”的男人,如今也只不过是个没有自我人格的怪物。 不知这能否对基尔敲响一记警钟。 自从那次朗姆派拉索去日本公安那边偷卧底名单,基尔的嫌疑就一直居高不下。只要这次回来的雪莉说些什么,基尔又没有办法自证清白,她也许就会直接步赤井秀一的后尘。 当然…… 也不一定。 基尔的顶头上司是琴酒,而银发杀手对于洗脑实验或许并没有太高的好感。 当年加拿大威士忌暴露时,那位先生就曾动过让他来做洗脑实验体的念头。不料这却引得彼时仍是少年的琴酒满世界追杀加拿大威士忌,最后在那个曾经是他的老师的男人身上绑上了炸弹,将那人推下了高楼。 琴酒在那次以后,才逐渐接手了组织的行动组。 他对昔日的老师或许是有敬的,但那敬意在得知老师是卧底的那一瞬间,便已经轰然倒塌。少年琴酒当时脑海中仅剩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宁可让自己杀死老师——再残忍都好,也不能让老师进实验室被洗脑。 只是不知道,如果基尔真的是卧底,能否享受到这样的殊荣。 反正,身为朗姆手下的波本,是绝对不可能享受得到了。 “柯南”一直都在组织的眼皮子底下活着,由雪莉负责监视和看管——由一名组织的核心成员、研究组的主任研究员来负责这件事,已经是相当高的规格。因为雪莉的反对,组织在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再派出其他组织人员对柯南进行监视。 唯一的一个例外,就是波本。朗姆对琴酒的银色子弹项目无所谓,是因为在他眼中,银色子弹早已与鸦群计划并项,这个研究项目本身就可以给他诸多带来好处。但tx-869却不是如此,朗姆清晰感觉到了这个项目带来的威胁。 身为站在朗姆那一派的代号成员,波本在朗姆的指示下接了一个“寻找雪莉”的任务。 朗姆并不想让波本知道更深层的机密,因此没有告诉他真相。这个任务,其实只相当于让他去到雪莉的身边,给琴酒派敲响一记警钟罢了。这是对波本进行的试探,也是对雪莉进行的警告。 由于想要掩饰宫野明美和赤井秀一的秘密、伪造雪莉酒已经“叛逃”的假象,就算是琴酒那边,也对波本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波本的身份却暴露了—— 是个公安。 这件事情让朗姆大发雷霆,甚至命令莱伊秘密把波本引了出来。在苏格兰威士忌以后,利口酒

的洗脑实验项目中又多出了一位公安警察。 只要组织想,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忠心。 基尔最好保证,在这次营救琴酒的任务中,她能够做得无可挑剔。 拿起手机,金发绿眸的女明星拨出了水无怜奈的电话号码。 * 一所被秘密改造的警察医院中,身着公安制服的公安警察们神情肃穆而冷酷,踏着规整而庄严的步伐,按照计划巡逻着。 突然,一个公安惊呼了一声:“琴酒……?” 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远处,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银发身影从他的视野当中一闪而过。 身为公安的警觉性瞬间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他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转过身后却迅速切换了耳麦的频道,向自己的同僚低声预警。 “琴酒跑了,大概在a5区的位置,请求支援!” 收到其他同僚的回复以后,他与身旁另外几名公安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转身,往那个银发身影消失的拐角追去。 屏住呼吸,几名公安躬下身子,警觉地观察着自己的周围。他们的步数放得有些慢,但至少没有弄出任何声响。 他们悄无声息地前进着。 就在走到那个拐角的那一瞬间,他们猛然举起枪,对着走廊深处。 在他们的设想当中,他们会将那个身着黑衣的银发杀手包围住,他们的枪口会对准他的额头,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然而没有。 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长廊,连一个人的影子都不曾留下。 或许他们赶到得太迟了,琴酒还在更前方…… 抱着这样的想法,几名公安又大约往前赶了三分钟左右。其他公安已经赶了过来,对这条长廊的几个拐角和旁边的房间进行搜索。 但最终依旧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最先看到那个银发杀手身影的公安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个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甘心地又走向更远处的长廊,再度进行搜索。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如果他回头,一定能看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一位年轻的公安。 站得笔直的年轻公安看向那个正离去的背影,眼中却充满着冰冷的笑意。 一个人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可以换一张脸。 年轻的公安抬起头,仿佛刚将自己从阴影当中拖了出来。他突然转头,望向远处一个淹没在大批公安当中的娃娃脸公安。 左边耳麦当中的声音终于断断续续地传来,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的声音:“所有人快速回到原计划岗位!琴酒还在原指定关押位置,外面的那个是易容的假货,不要中计!” 轻轻笑了一声,年轻的公安又将头低了下去,眼中却闪过一丝仿佛胜券在握的自信笑意。他轻轻敲了一下右边的耳麦,低声道:“听到了吗?” “……” 右边的耳麦突然响起一阵杂音——很像是翻动纸张的声音。在很短一段时间的沉默以后,一个电子合成音终于响起了。 “区。” 真不愧是组织派遣潜伏到警视厅高层的卧底啊。就算是面对她贝尔摩德的名号,依旧如此谨慎——连真实声音都不肯透露。 伪装成一名年轻公安的贝尔摩德不知是赞赏还是讥讽地轻轻笑了一下。她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远处那个娃娃脸公安。 “基尔。”贝尔摩德笑着,做出了一个口型。 * 贝尔摩德给她的易容面具肯定没有什么好材料,至少透气性是相当糟糕的。水无怜奈快步往前走着,糊在她脸上的易容面具看起来跟最初上脸时并没有什么差别,她却知道自己的脸上一定已经蒙上一层薄汗了。 ——区。 终于到了。 停下脚步,水无怜奈注视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堵白墙,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举起了枪。 “砰砰砰砰砰!!!”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依旧有着不小的声响。枪声在长廊中不断回旋着,只要此刻有任何一个人经过这边,都会立即引起警觉。 水无怜奈看起来却没有半点慌张。她悠哉游哉地拿出了一个变声器,调节好之后,便对应上了自己左边耳麦的频道。 “各组人员留在原定位置不要离开,不要中调虎离山计!” <

> 水无怜奈伪装成一名她在赶过来时见过的公安的声音,假装急促地说。根本不需要多久,她的左边耳麦中便传来了一连串“收到”的回复。 她眼看着面前这面脆弱的墙彻底倒塌,也没有任何一个公安发现这边的异样而赶过来。 嘴角微微扬起,她抬起头,与房间内的那个银发绿眸的身影对上了视线。 “琴酒。”水无怜奈的嘴角噙着很淡的笑意,“我是基尔。” 说罢,她又举起枪,对准了那个正站在琴酒身后的、负责看守琴酒的公安警察。 “砰——!!!” * 洁白的病房内,银色的月光从远方的天幕跃动了下来。被风吹起的窗帘舞动着,上面时常留恋地牵扯着清辉。 “你也确实太不小心了,风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病床前,“如果不是因为你命大,穿了件防弹衣,估计就真的要死在那里了。” “抱歉,唐泽警视正……”大约三十岁左右、戴着黑框眼镜的公安歉疚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琴酒也不会被救走了。” “那不是你的错。”被称为“唐泽警视正”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望向风见裕也的眼神当中却带上了几分怜悯,“我们都没想到警视厅里会有内鬼。” “您知道了?!”风见裕也有些惊讶地抬起头,这应激的一下差点让他从病床上弹起来,“那个过来营救琴酒的组织成员是从七号墙进来的。七号墙,对应的就是……” “就是……” 风见裕也看向唐泽警视正。对方现在并没有穿着警服,他却依旧能清楚的感觉到从那个男人身上传来的威压——那是久居高位者的威压。 原本,也应该是作为一名警察长官的威压。 “区,对吧。” 原本一脸正气、仿若警界明星的唐泽警视正突然笑了出来。他的笑声闷闷的,眸中却闪着冰冷的质感,一种野兽一般的冰冷杀意瞬间充斥着他的周身。 “风见裕也,原本我还在想,如果你对这件事情了解得并不深入,也不是不能放过你一回。” 因为背对着窗户,唐泽警视正的脸上被一层阴翳覆盖着,没有一丝光亮照进他的眼睛。 但他幽暗漆黑的眼里却仿佛起了一种漆黑如墨的烈焰。那种烈焰可怖而阴冷,风见裕也不过才看到一眼,便冷不丁浑身一滞,从脊椎一直到发顶都突然爬满了一种扎人的毛骨悚然。 “可你竟然全都知道啊。”唐泽警视正笑了一声。他掏出了自己的一把手枪,那枪从规格上来看,就绝对不可能是警方的配枪。 他随即把枪对准风见裕也的额头:“实在没办法呢,如果让你就这样活下去的话,不说警方这边,就算是组织都不会放过我。” “你的脑袋总不会再有防弹衣了吧?”唐泽警视正的手指缓缓移向手枪的扳机,“那么现在,就请你去——” 死吧。 唐泽警视正的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手指也还没能抓准机会扣下扳机,风见裕也的病房当中就已经传来一声巨响。 “砰!!!” 原本举着枪威胁风见裕也的男人突然倒在了地上。他的眉心处多出了一个巨大而狰狞的血洞,鲜血汩汩地流出,很快又凝结起来,与他的发丝纠缠成红黑相间的血痂。 这无疑已经是相当惊悚的一幕,然而风见裕也却并没有显出半点惊讶。他只是神色坦然地抬头,望向那刚翻进他的病房、正坐在窗台上的女性身影。 “千岛小姐。” 风见裕也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 对于千岛鹤来说,成功抓捕琴酒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琴酒在组织中到底已经经营了太久,就算公安一时抓住了琴酒的纰漏,最多也只能短暂地关押他一段时间。 至于长期控制住琴酒、甚至从琴酒口中挖出组织的机密情报…… 那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在完全走向朗姆阵营之前,千岛鹤曾经以“帕图斯”的身份跟琴酒走得很近——毕竟当初带她进入组织的人,是琴酒。 但千岛鹤一直都没有利用与琴酒相关的情报来抓捕琴酒的打算。 或者说她曾有过这样的打算,但她的理智会时刻告诉自己,这将得不偿失。琴酒很快就会被组织救出,而公安在损失惨重后,也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这一次伏特加作为f在日本公安面前露面以后,千岛鹤却突然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她当然可以计划着抓捕琴酒,只是她的最终目的根本不是为

了抓捕琴酒,甚至最终还可能要将琴酒送回去。 她只需要利用这个绝佳的机会,利用琴酒这个在组织当中地位足够高的行动组组长—— 钓出那条潜藏在警视厅多年的大鱼。 “灰原哀”回归组织后,柯南就告诉了千岛鹤水无怜奈的身份。直觉告诉她,这将是最好的机会。 最好的,合作的机会。 在千岛鹤的安排下,弘树在向水无怜奈的邮箱发送消息时,发送的当然不仅仅是雪莉回归的示警消息。 还有千岛鹤的合作计划。 ——营救琴酒计划。 千岛鹤知道水无怜奈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个计划。 这是一个完美的互利共赢的计划。只有完成这次合作,水无怜奈才有可能摆脱自己身份的嫌疑。 千岛鹤将引导日本公安设局抓捕琴酒,然后再让风见裕也配合水无怜奈,让她有机会找到琴酒被关押的地点。 一旦水无怜奈把琴酒被关押的地点发给贝尔摩德,她是卧底的嫌疑就将大幅下降。 紧接着,作为情报的提供方,水无怜奈必然会参与进营救琴酒的任务当中。只要任务成功,哪怕仍有人怀疑她是卧底,水无怜奈的处境也都能够安全得多。 而这个任务成功的关键,就是那位组织深藏在警视厅高层的卧底。 ——那个曾经出卖了苏格兰威士忌的警视厅内鬼。 伏特加一开始以f卧底的身份前往警视厅,或许是存着把事情闹大的念头。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却恰好如了千岛鹤的意。 在警察厅通过伏特加带来的情报成功抓捕琴酒后,那位内鬼先生果然没能沉住气,借着“伏特加一开始求助的是警视厅”的由头,在与警察厅数遍拉扯以后,成为了为数不多参与关押琴酒任务的警视厅高层之一。 警察厅公安将琴酒秘密关押到了一所由废弃警察医院改装而成的基地中——这当然是个绝密情报,但无论是对于警视厅高层来说,还是对于警察厅高层来说,拿到这条情报,都实在是易如反掌。 那位内鬼先生能够藏住这么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谨慎。鱼饵不够大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愿意出手。 然而琴酒的身份实在太重要了,他在组织当中的地位几乎是在逼着那位内鬼先生行动。那位内鬼先生必须把琴酒被关押的大致地点传回组织——最有可能的就是贝尔摩德。 只要这时的贝尔摩德稍一比对,就会发现这位内鬼先生传过来的情报和水无怜奈提供的是一模一样的,从而再度降低水无怜奈身上的嫌疑。 但若仅是如此,千岛鹤根本无法确切锁定那位卧底先生的身份;同样,那位内鬼先生也只能知道琴酒被关在废弃的警察医院中,却并不知道在那偌大的医院中,琴酒究竟处在哪一个位置。 作为一个来自警视厅的“外来人员”,内鬼先生并没有被警察厅高层告知琴酒被关押在医院中的确切地点。警视厅和警察厅之间的矛盾又向来不浅,若是他贸然打探琴酒所处在的具体位置,那就实在是太打草惊蛇了。 所以内鬼先生只能另辟蹊径。 为了降低有人泄密的可能性,警察厅公安这次在关押琴酒的人员安排上是分区分组的。每个警察厅公安小组负责一个区,也只能负责这一个区。小组之间不能交流情报,互相也不知道其他小组分区的情况。 琴酒将被关押在其中一个区内,由负责那个区的公安进行关押。但每个区的公安都同样严阵以待,为了降低被前来营救琴酒的组织成员识破的可能性,无论是否关押琴酒的分区,都采用着同等级的安保力量。 除了警察厅最高层的那几位,没有人知道琴酒究竟具体被关押在哪个区—— 除了负责琴酒所在区的公安。 内鬼先生打算就以此为突破口。 贝尔摩德精通易容,由她假扮琴酒,在琴酒被关押的分区之外出现,必然会引起负责巡逻的公安警察的警觉。那些公安疑神疑鬼,必然会第一时间在公共频道请求支援。 显而易见,大部分分区的公安警察都没有负责关押琴酒。他们只负责混淆视听,但他们本人也是被混淆视听的一员。在听到这种请求支援的消息后,他们几乎都会信以为真。 唯一能第一时间识破这个谎言的,当然就只有当时真的在负责关押琴酒的公安。 而这时,只要联通耳麦,让内鬼先生分辨是哪名公安在公共频道警告其他同僚“不要上当”,便可以通过声音,直接锁定那名公安的身份。 接下来就都通畅无阻了:明确了那名真正在关押琴酒的公安的身份以后,只要再和内鬼先生所掌握的人员安排计

划表进行比对,便可直接锁定琴酒真正被关押的分区。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周密的计划—— 如果这个局不是一开始就用于钓内鬼的话。 尽管警衔不算太高,风见裕也身为零组的副组长,依旧拥有着相当高的实权。警察厅在发现伏特加踪迹、去警视厅插一脚的时候,就是派风见裕也前去交涉的。 理所当然,在接下来警察厅和警视厅交涉的场面,也大多都由风见裕也出面。 这就给了风见裕也一个绝佳的机会——调包警察厅给那些警视厅高层的人员安排计划表。 风见裕也心知肚明,负责看管琴酒的公安不是别人,正是他风见裕也。 他真正负责的区域,是g区。 但是在他给那些警视厅高层的、已经被他调包了的人员安排计划表当中,他负责的区域,根本就不是g区—— 在那些计划表中,他负责的分区五花八门。有a6区,有区,有f9区,…… 当然也有区。 之所以选择这些分区,是因为这些分区其实离g区都只不过是一墙之隔。借用职务之便,风见裕也可以轻如易举地将那些分区墙壁背后的通道与自己所负责的g区打通。 也就是说,无论是在a6、、f9还是区,只要在长廊尽头用子弹把墙击倒,都可以直通g区—— 直通关押琴酒的,真正的房间。 届时,风见裕也只需要记下营救人员究竟是从哪面墙进来的,就能精准锁定—— 究竟谁才是那个内鬼。 * 唐泽警视正就这样在风见裕也和千岛鹤的目光之下倒在了自己的血泊当中。从他头部那个血洞中喷洒出来的血液浇灌到了地面上,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点缀成了一小圈花海。 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直接枪杀他。加入组织那么多年,他早已直接或间接地剥夺了太多人的生命,却从未想过代表正义的警察,也会有一日向他举起屠刀。 生命被剥夺的那一刹那,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不甘和剧痛而猛然睁大的眼睛此刻看来甚至有些滑稽。他的嘴巴是张大的,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死神的来临早已没收了他的这个机会。 麻溜地从病床上爬起来,风见裕也赶紧帮这位昔日的小上司收拾这个凶杀案现场:“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要来杀我……是因为事后察觉到了我在诈他了吧。在他的视觉中,我应该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是内鬼的人。只要杀了我,警察厅内部就没人知道他是卧底了,他也就可以好好活下去了。” “想多了。”千岛鹤瞥了风见裕也一眼,声音冷淡地解释着,“他要防的对象根本就不是警察厅……而是组织。对于那些身份很可能已经暴露的成员,组织可是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 追查组织已久的风见裕也当然知道组织的残酷,但这样突然被千岛鹤讲出来,还是让他的内心有些不舒服。 看了一眼昔日的小上司,风见裕也将自己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最终还是只能埋下头来,处理喷洒在地面上的血迹。 血迹向来很难清洗,不过这里毕竟是医院,只要瞒过了这段时间,问题也就不大了。 他倒是不太担心自己因为唐泽警视正的行踪而暴露:唐泽警视正是要过来杀他的,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行踪明晃晃地摆出来——唐泽甚至大概率已经自己遮掩好了,不需要他再遮掩。 折腾了许久以后,千岛鹤和风见裕也终于在这个月黑风高杀人夜里,完美清理好了这个凶案现场。 趁着还没到出现尸僵的时间,千岛鹤赶紧将唐泽警视正的尸体折叠,粗暴地塞进了行李箱。 “尸体我就用行李箱拖走了,回头拉去沉东京湾。” 她站起身来,锤了一下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多年以来的心结和噩梦的源泉在这一刻好像都找到了解决的契机,这让她有一种仿佛在做梦一般的感觉。 掏着行李箱,千岛鹤转过身,就打算离去。 风见裕也却深吸一口气,突然叫住千岛鹤:“……您真的,在杀了他以后,就这样走了吗。” 脚步微微一滞,千岛鹤的动作顿住了一下,就像是老旧的、突然卡住了的卡带。 如果不看“您”的话,这句话听起来真的很像是对一个残忍凶手的谴责。 然而千岛鹤却很清楚,风见裕也是在问她,为什么不举报这个内鬼? ……为什么不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个人分明就是出卖了无数卧底警察的警界蛀虫,为什么不让他身

败名裂? 千岛鹤这次杀了他,完全是以“私刑”的形式而存在的。万一日后有人顺着唐泽警视正的线索追查了过来,这就是千岛鹤犯下的凶杀案,甚至还是性质极其恶劣的袭警凶杀案,根本没有翻案的可能。 ……为什么要如此决绝。 为什么,甚至不愿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呢。 风见裕也有些不解、又不免生起几分悲哀地看向千岛鹤。 她的头发是雪白的,曾经暖金色的眼睛也彻底成了灰色的了。风见裕也尝试回忆她从前的样子——最后却悲哀地发现,在那些她不能留下任何照片等痕迹的日子里,他对她曾经模样的印象,已经日渐模糊了。 他只记得,当时的她是一个很厉害、很坚韧但也很善良的人,黑色的长卷发、暖金色一样的眼睛,就像是太阳一样温暖和耀眼。 现在,她依旧坚韧、依旧善良,甚至变得更加厉害,做事也变得更加滴水不漏,他却总感觉…… 她太冷寂了。 这就是去卧底所付出的代价吗。 ——最初是埋藏起内心的善良,到最后,甚至会失去最初的自己。 眉头紧锁,风见裕也认真地看向千岛鹤,固执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千岛鹤反倒笑得很开怀:“你是担心有人指认我是凶手?” 风见裕也深吸一口气:“我只是……” “放心好了,”千岛鹤笑嘻嘻道,仿佛与一切悲伤深沉的东西都完全不搭边——可她所说的话却分明不是如此,“如果我能活到那一天的话,可以考虑认罪哦。” “千岛小姐!”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风见裕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怒火中烧。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有些无奈地看向面前的灰眸女子。 “不要开这种恶劣的玩笑啊。”他说着,声音却十分苦涩。 “被识破啦。”千岛鹤又笑,原本灰寂的眸子此刻却显得十分兴致盎然。 “千岛小姐……”风见裕也又叫道。 听起来却很像是在叹息。 看着风见裕也有些生闷气的模样,千岛鹤最终还是投降了:“其实是因为就算举报了也不会有任何用处吧。” 顿了一下,她继续解释说:“真正的高层,我们根本接触不到——我怀疑就算是我平时在组织里做交易的那些人,都比我们能接触得到的长官等级高;而除了那为数不多的几个高层以外,我们又几乎没有人可以信任。如果真的举报了,却又被组织发现了线索,身份暴露,那才是真正的糟糕啊。” “再说……” 举报了,然后呢? 组织的保护伞可不是说说而已,就算举报了,那个人真的会罪有应得吗。 哪怕闹得人尽皆知,当权者依旧可以以“政治谣言”作为事情的结尾。不会有任何人付出代价,只会有更多在黑暗中默默前行的人,悄无声息地死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她所做的一切都会沦为政党斗争的笑谈,最大的意义……也不过是在大选中为几名候选人攻击竞争对手时提供一些佐料罢了。 千岛鹤突然卡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又重新开口,只是声音已经低了下去,就像是那个见不到任何希望的夜晚。 “可能……我只是真的,想要杀了他吧。” 她不说话了。 她只是转过身,又面向了窗户外面的夜幕。 月明星稀,已经没有几颗能被人们看清的星星高悬在夜空之中了,但那清澈的月光依旧如同一条涓涓的小溪,流淌在窗台上。 或许在黑暗当中生活了这么久,还是会对她产生影响的吧。 每当想到就是这个人将景光逼上了绝路,千岛鹤的内心都会产生一种冲动,想亲手杀死这个人的冲动。 她的道德感告诉他,这是不对的。她至少也是一名曾经的警察,哪怕仍处于卧底任务,也应当尊重生命的意义,不要让那些黑暗腐蚀了她的灵魂。 但她果然还是……做不到。 在黑暗中行走已久的生物,终究是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生存的法则。 她已经习惯于杀人。 这是无可否认的一点。 * 琴酒回归组织,基尔救援有功,一举洗清身份嫌疑。太多的事情在这短短两天之中相继发生,有时候甚至令人猝不及防。 金发深肤的青年再一次走进了阳光底下。大脑中一片空白,他只能努力回忆朗姆大人所给的资料,尽可能扮演好曾经的自己。

只有这样,他才能取信于日本公安。 紫灰色的眼中有些迷茫,金发青年挂着一副仿若肌肉记忆一般的假笑,一步一步向前。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 他看见了,远处有一个白发灰眸的女人。 * 远在大洋彼岸的一处豪宅中。 工藤有希子催促着丈夫工藤优作赶紧收拾行李,因为在明天,他们就又要回国了。 “我们明明刚出来旅游啊,怎么又要回去干活了……”工藤优作有些无奈地说,“新一那边怎么总是出事啊?” “别抱怨!”工藤有希子立马甩了自家丈夫一个白眼,“小新早就劝过你先不要出国了,是你自己非要拉着我来旅游,再怎么麻烦也是你的错!”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工藤优作举手投降。 就在工藤有希子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有一条从日本发来的短讯。 「非常抱歉打扰您,工藤夫人。我们想请你再帮我们一次忙。 ps:很抱歉上次用了您那么多粉底液。就像上次一样,这次需要的还是黑色的粉底,白色的倒是不用了。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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