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哭得闭过气去了。
李莲花把人搂在怀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滴在手背上。
现在轮到他感受恐惧了。
“阿灼,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他用头抵着她的额头,“别怕……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缓了好一会才醒来,可眼睛空洞不聚焦,只安安静静地由他抱着,仿佛毫无知觉。
怎么会这样呢?
他断过她的脉象,细弱涩沉,是心脾两虚、忧思过度之症。
问题是,叶姑娘似乎真的……有身孕了。
还有一种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的喜脉,却不是很稳,让他心头像被一根线牵着疼。
她怀着身孕,一个人担惊受怕这些天,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他自己碧茶毒发出现幻觉的时候就是这样……会神情呆滞的望着一处。其实是陷入癔症里了,眼前鬼影重重,可是身体却不能动,只感觉深陷泥泞之中。
有次毒发时,叶姑娘在他身旁,那时候他很恐惧却表达不了,只能微弱地感受到她在旁边焦急地询问他什么。
易地而处,他也不知道如何能让她醒过来。
她不是碧茶发作,而是……另一种他不愿意深想的可能性。
他这么枯坐着守了半个时辰,她终于动了动,先是眼睛眨了眨,然后。
“这是哪儿……”
她的眼神里透着茫然。
李莲花心里咯噔一下。
“阿灼,”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你还记得我吗?”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费力想要抬起手腕——然后被他一把握住拿起来贴在自己脸上。
她神色有些困惑,不确定地开口道:“……李相夷?”
李相夷此刻正在用扬州慢压制滔天怒气。
半个时辰以前,他抱着剑站在院子里,突然见一个少年追着一条狗飞奔进来,直冲向屋门。
所以他抬手一道真气把人打了个狗吃屎。
谁知道李莲花和另一个阿灼在里面做什么……
方多病惊呆了。
他是发现叶姑娘不见了之后,追着狐狸精一路找来的,谁料还没进门就被看不见的敌人一招打趴下——他如今可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就算是笛飞声要胜他也得过上个一二十招吧。
他的第一想法是,笛飞声说叶姑娘隐藏实力,居然是真的。
第二想法是,叶姑娘当真是要自尽,所以出手毫不顾忌。
“叶姑娘!你千万别冲动!我师父——师父??”
他抬起头,吐出嘴里的杂草,才看清面前负手而立的人。
一身红衣,红边白衣的束袖劲装,梳着高马尾。
站得笔直,张扬挺拔,身姿傲然,与李莲花总是微微含胸塌肩的站姿截然不同。
左手提剑,右手伸出来拉他——
……这难道是……
“李相夷?!”
李相夷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