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只同这婢女一面之缘,可那日她同赵玉舒相见的场景她仍牢记于心。那日在场的所有人,她都记在了心里。
然,这个站在赵玉舒身旁的婢女,自然也不例外。
想到此,白朝茹突然打了个激灵,她随后翻身下床,于梳妆台上随意抓了根玉簪子,对准芸儿的喉间,警惕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芸儿愣愣地凝视着眼前的玉簪,双手下意识地举过头顶,警惕道:“小姐,您方才可是在梦中遇到梦魇了?您且先把簪子放下,芸儿同您好生说说。”
白朝茹却仍是死死地握紧玉簪,她的语气略染薄怒:“赵玉舒在哪?”
“小姐!您自个儿就是赵玉舒啊!”
话毕,芸儿哭丧着脸,把一面铜镜拿了过来。
她端详着镜中少女的面容。
明眸善睐、清丽穗质,是这同她长得相似,可这不是她。
是赵玉舒。
“哦,对了!小姐,芸儿今日前来,是想同您说个事。”身旁,芸儿见白朝茹站于原地不支声,又亦怕四周陷入沉默,她遂复道。
白朝茹放下铜镜,有个答案自她心底缓缓升起,却又不敢确认。
无意间,她张开口,用气音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但说无妨。”
芸儿看了一眼窗外,确认并无他人后,她随后用手捂住嘴巴,将头贴于白朝茹的耳畔说道:“小姐,东宫那边今日传来消息,太子妃坠湖死了。”
闻言,白朝茹刹那杏眸染上了惊诧和凄凉之色,哽咽道:“死了?”
她就这般潦草地去了。
谁料,芸儿却显得极喜悦,激动道:“小姐您同太子又是青梅竹马,这太子妃一死,这未来的太子妃之位,想必就是您了!”
话毕,芸儿蓦地握紧白朝茹的双手,欣喜道:“您若是成了太子妃,那么日后这皇后之位,便必将是您的啊!”
白朝茹凄惨一笑,这赵玉舒,果真是早已打下了太子妃的算盘。
她白朝茹,先被自己的贴身婢女彩佩陷害,坠湖而亡,而如今却重生成了贺怀九心头上的明珠。
何其讽刺?
见她沉脸,芸儿只以为巨大的惊喜砸下来,她一时昏了头,继续笑着恭贺:"昨个儿是元宵,太子爷特意陪了小姐,还不够表明痴情吗?"
"痴情。"
白朝茹缓缓舒眉,清泪顺流而下,喟叹道:"原是那太子妃不配罢了。"
是她,不配。
许是老天嫌她上辈子活得太憋屈了,深爱了太子五载,到头来却成了太子的白月光。
属实荒谬。
白朝茹淡漠的凝视着芸儿紧握住的双手,声色冷冷的,问道:“我一时头晕,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芸儿可记得那太子妃之事,莫要说出去。”
芸儿震惊瞪大了眸子:“小姐此言何意,什么太子妃之事,您哪里做过。"
芸儿垂下头,双手攥紧衣角。
没有陷害……
这怎么可能?那之前又是谁给她下的药?
彩佩一个婢女与她无冤无仇,必然是受人指使。
想到此,白朝茹再次询问道:“你再好生想想"
“小姐,奴婢可需寻个郎中过来为您瞧瞧?您方才可莫是睡糊了脑子!今日怎净说些胡话?”芸儿闻言,面露忧愁。
白朝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赵玉舒竟是如此良善之人?”
可话说回来,若是依照芸儿这么一说的话,岂不就是前世陷害她之人另有其人?她应该相信芸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