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漠独自一人奔到石宫之外时,终於见到有一、两百人候在石宫大门前。那大多是各门派的年轻弟子,程漠几乎叫不上来名字,只见到其中还有两个武林盟弟子,於是轻轻一跃,从树冠中落了下来。
忽然见到有人出现,那些守备弟子顿时紧张起来,不少人都拔出了刀剑,喝问道:“谁?”
程漠自树林阴影中走出,沈声道:“是我,程漠。”
程漠之名,江湖中谁人不识。
顿时一片惊愕之声,那两个武林盟弟子更是排众而出,拱手躬身,“弟子拜见盟主!”
程漠目光扫过在场之人,蹙紧眉头,问道:“我父亲和诸位掌门前辈呢?”
其中一名弟子道:“老盟主他们都进了石宫之中,由我们负责留守在外。”
程漠连忙问道:“他们进去多长时间了?”
那弟子道:“快一个时辰了。”
进去得越久,程漠越是心惊。
那弟子本来还想将一路来的情况详细讲与程漠听,却不料程漠竟不再说话,飞身掠过众人,径直入了那深幽石宫大门。
这石宫程漠只进过一次,却记忆深刻。那时他心中还与舒长华为敌,被舒长华牵著手在这石宫内穿行,不由自主便默默记忆下地形,想著也许有一日会有用处。
却没想到今天再进石宫,不是为了带武林盟攻打水月教,而是为了从水月教中救武林盟的人。
他并不知道的是,此时连同程肃在内,武林盟几大门派连同许多小门派掌门都聚集在後殿,注目著那封锁在精铁机关下的神行秘功。
这功法的来源,江湖中的年轻人大都是没有听过的,便是程肃,也只在幼时听过传闻,那是比青松老人更为厉害的传说,仿佛神仙一般的武林人物。
无人知道真假,因为透过那精铁细格缠绕的机关盒子,只能看到纸古旧脆弱的封面,其中到底记载了什麽,无人知晓。
这石宫里一个人也没有留守,只留下这麽一本,谁也懂得这是个陷阱,然後却没人敢说舍弃。你若不要,有的是人想要。於是目前情形之下,面对解不开的机关,一众武林豪侠反而还能一团和气,齐心合力商讨破解机关之法。
程肃回头看一眼幽深石宫,心里隐隐不安,他不走,更多的是怕一旦他离开,这里的场面会发展至难以收拾。
铁盒与下面精铁铸的台子是相连的,刀剑劈不断,反而那泛黄纸张脆弱,难以抵受剑气。
华山掌门卢山青以名剑生色相击,也只是在那精铁之上留下浅淡痕迹。
没有锁,那麽便只有机关了,不然如何能将这秘籍放得进去。
没人说话,都沈默地四处寻找开启盒子的机关。
“阿弥陀佛,”少林主持念悲慢步走到程肃身边,“程老盟主,不如就此作罢,若这秘籍是真的,取了出来,怕会引起江湖中一番腥风血雨。”
程肃点点头,叹一口气道:“我懂得大师的意思,可是这句话,程肃不敢说,怕是说了也没用。”
劝人放弃者,很可能也是想要独吞的那个人。
念悲见程肃神情悲悯,叹道:“老盟主宅心仁厚,武林之福啊!只可惜那妖教太过阴险。”
程肃忽然仰头长叹,“又岂能只怪妖教阴险?”
这石宫之内,余小山与凌小鹿师兄弟俩也奉了掌门之名,寻找水月教残余妖孽和那可能的破解机关之处。
凌小鹿跟在余小山身後,抱怨道:“这麽大的地方,这种找法怎麽可能找得到?而且明明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哪里还有残余妖孽?”
余小山头也不回,“也许还有地道,也许还有其他机关、其他东西,石宫这麽大,水月教怎就能轻易舍得放弃,我看不是那麽简单。你小心跟紧我,再找找看有没有什麽特别之处。”
凌小鹿依然小声抱怨著,忽然见身前余小山停下脚步,听到他惊讶道:“程盟主?”
凌小鹿也是一惊,探头看去,果然见到道路另一头程漠急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