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啊!
有生之年居然能遭遇一次碰瓷!
“您继续。”程博衍说了一句,按下了车前行车记录仪的保存键,把之前的记录锁定了。
话刚说完,那人从地上坐了起来,手遮着车灯打在他脸上的光往驾驶室里瞅:“大哥听声音耳熟啊。”
“你……”程博衍往他脸上扫了一眼,差点儿没咬着自己的舌头,“展宏图?”
项西今天点儿背,出来转悠一圈没弄着什么好东西,还碰上了死对头。
不是他的死对头,是平叔的。
按项西的标准,平叔其实混得不算成功,也就流氓混混界里刚脱离了温饱的那款,这辈子要没被逮,没被人打死,也就窝在大洼里喝茶、打牌、收租,带使唤手底下这帮更没用的小弟了。
但就算是这样的人,也还是会有仇家的,毕竟混得好混得不好都是在混。
像项西这种跟在平叔身边长大的人,在仇家眼里,面熟的程度跟平叔一个级别。
马上就过年了,他被人拿着棍追了三条街。两分钟前刚甩掉人,跑到了跟馒头和大健他们约好的地方,可偏偏这二位说好的九点却没准时到。
这还在别人的地盘上,追兵们肯定不会空手回,为了保证自己在馒头他们过来之前的安全,他打算找辆车碰一下,制造点儿混乱,让对方不方便动手。
但他真没想到就这么一下居然能碰上程博衍的车。
项西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一脸吃惊的程博衍笑了笑:“怎么是你啊,程大夫?”
“啊,是我啊。怎么?你要给我打个八折吗?”程博衍下了车,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还真是职业选手啊?”
“我这不是……为我爸……”项西揉揉鼻子,冲地上打了个喷嚏。
“你爸知道你这样吗?”程博衍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上车吧。”
“这能让他知道吗,不够丢人的,”项西撇撇嘴,丢人这句是实话,他就觉得碰瓷丢人,虽然他平时干的那些事跟这个没有本质区别,但躺地上撒泼打滚的太难看,“我上车干吗?”
“送你回去,”程博衍说,“不冷吗?”
项西看了他一眼,这大夫心眼儿还挺好的,虽然送他回去这是不可能接受的事,不说别的,光一听赵家窑,就基本能给他定款了。
不过他还是坐进了车里,起码暂时能保证安全,一会儿找个借口下车就行了。
刚上了车,还没坐稳呢,程博衍在他身后把车门嘭地关上了,紧接着又是咔的一声,车被锁上了。
“这干吗呢?”项西愣了,扒着车窗问。
“你猜。”程博衍靠在车门上,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