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空而行,以郭穹为首,千人阵列,望之见其将长剑投掷进那第四柄剑鞘之内。让众人失望的是,眼前的四柄剑鞘即使归位后,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发生。正当郭穹等人以为又被耍了的时候。
天地静寂,水止而不波涛,客流崖上,不知何时飞断而止的瀑布,露出了四柄剑鞘守护的中心。此中的奇特剑纹,让人观之,便觉双目如被利刃刺穿,触目生疼的厉害。
抬枪而起,枪尖所指,郭穹当即挥出一道枪芒,爆射而去。无主剑纹感受到冒犯之意,暗淡的纹路当即闪动出雷霆般的威光,刺目的光辉一剑崩出,郭穹的枪芒如同垂老的烛火般,熄灭在众人眼前。
光辉渐渐暗淡却未完全消散,巴掌大的剑纹之上逐渐凝聚出了一位散发女子的模样,此女面俏,目无神,黑发垂髫,白衣凌然,眉心之上拥有着与眼前剑纹一般的剑纹。
“神灭已有百万年,主人,你终于来寻我了吗?”女子的病娇之音,忽而寒彻入心。
听闻此话,郭穹等人皆不敢多言打断,毕竟能被其称呼主人的,便只有那位躺在此中的“神”了,目光随之望向众人,伤意横绝的女子白袖一挥,插在此中的第一柄长剑顷刻出鞘。
“此剑名当归,乃是主人年少时家母所赠,降服此剑者,可获传承四之位之一。”随着女子手指舞动间,竖立而静的当归,仿佛被一男子握住剑柄,剑舞虚空而散发出一道道不灭的剑气。
剑停可见一扇门,是由数道剑气组成的一扇剑门,门内模糊不清,却可感受到纵横的剑意在此中不断的探出头。听罢,已有人按捺不住身影,化作一道光辉冲入此中。
千人之众,入之半数,先之感受,先之成败。
但姬弃仇并未先入其中,目光始终跟随着那众尸,而郭穹也并未先入其中,像是在与身旁的老渔翁商谈着什么。除此之外,羽不虞,莽一,张灵通,墨尘等人也没有先行动身,毕竟观望一下后果还是很有必要的。而棋云子,萧停云几人却不是这般认为,闯入其中,空荡荡的身旁,总有犹豫之辈,与之在观望。
女子目光好似洞穿万古的岁月,望向眼前,不见当世人,而叹前世恩。随即化指为剑,指天而动,第二柄长剑应声而出,划破天际斩落一道虚空之口,“此剑名落寒,是主人在一次生死力竭将死之际,化血而成之剑,降服此剑者,亦可获传承四之位之一。”
此时,久不见第一剑门中人出来,余下之人中,心性不佳之辈,便再难安抚自身那颗跃跃欲试的内心,忘却后果飞身而入。再度飞身半数,老渔翁决定为郭穹先试一步,在郭穹的叮嘱下,也闯入了这道剑气裂纹中。
再度留下的人数不过四分之一,众尸与郭穹始终没有动手的迹象,随着第三柄长剑未动先行,女子的眼中终于多了一抹生意,不过并未展露在众人面前,而是看向此剑说道;“此剑,名妆雪,是主人情丝断却之剑,降服此剑者,亦可获传承四之位之一。”
妆雪挥剑若雪,拔丝红柳垂髫,一道昏红的树洞内,便是这第三道考验。莽一第一个闯入其中,缘由不知,但目送莽一入其中的郭穹知道,此是最大的对手!因为莽一习剑数十载,剑道极为纯粹!若说降服此剑者,除了这家伙外,郭穹并不认为旁人可以做到。
思绪既定,郭穹与众尸眼神交际一番后,也是持枪闯入妆雪红柳树洞内。这时,留在客流崖下人影已经不过百数,所剩之剑,也就只有姬弃仇抛出的质朴长剑了。女子不动所言,身影归于剑纹内,下一刻最后一柄长剑展露半身长剑之身,磅礴的剑气倾泻而出,一道剑气长河倾流而下。
不再多言,姬弃仇飞身而入,但众尸却没有跟随而进,等到自己是场中的最后一人,众尸这才调转身形,闯入第一柄长剑内。至此,冰兽战场的第三层中,已无人烟行迹,唯有活口的便是丧失的自信的无能之辈,苟存在堡垒之中,其既不愿与众人争夺机缘,也不敢外出与冰兽拼杀,就像一条无用的咸鱼,食之乏味,弃之可惜。
···· ····
剑气长河内,身旁无一人,姬弃仇走入其中,感受着脚下激荡撞来的微波,清凉快意。此地星河如战场内一般,但多了一抹灵动之感,没过脚背的清澈之水,脚下不知何物组成的大地,头顶银河般的穹顶,茫然欣赏中,行至一剑前。
此剑寻常,静悄悄的插在此中,也无寻常考验的交手,让人宁静的不知所措。与姬弃仇相同遭遇的还有数十人,皆是来到了长剑之前,无外,此中之意,大概便是让进入此中之人握之长剑,并取出。
抬手握之,姬弃仇的思绪便被此剑扯入其中,再度开眼,姬弃仇来到了一处陌生的路旁,见此景,姬弃仇无奈的吐槽道;“同样的招数?又来?”烈阳顶头,不一会便晒的姬弃仇裸露的皮肤通红火辣。
身穿若岂敢,腰间却配着那柄寻常的铁剑,赤脚行在满是碎石的大道上,脚下滚烫,头顶炽热,汗如雨下间,又口渴难耐。过了许久,空荡的路旁终于有了树林的踪迹,躲至树下,靠之而坐,骤然间,一道记忆打入了姬弃仇的脑海。
昏昏沉沉的睡下,片刻,又昏昏沉沉的醒来。这时的姬弃仇,眼神中再度多了一抹杀意,那道记忆讲述了一段故事;幼年时及家贫,家中无谷米,一胎双子,兄弃之,因弟健硕,兄多病,无力观郎中。得之野犬食奉,半聋半瞎成长至此。村中乞讨多年,老父母丧去,弟不见踪,偶见一家小娘,惊若天人,爱慕之。但身不配位,多年倾心,不敢多奢。某年遇匪,镇中老少皆死,山中寻植,当归乃知,心上人惨遭凌辱,村中皆有恩情者,亡毙。此去习武,欲斩灭山匪,一为心上人,二为平白恩!
握剑之公道,姬弃仇悲惨身世再度加身,此刻之感,习武欲为何?为之生性残暴者施暴之时,可挺身而出!为之不公之事,有言之力,为之不公一剑挑之!为之血海深仇加身时,可有心杀敌,有力敌之!
站起身,姬弃仇手放与剑柄之上,无视烈阳踏步之坚定,深刻的脚印混杂汗水,攻之山匪之地。跋涉半日,山寨前,姬弃仇阵前叫嚣,一剑握之,虽无修为,可感心中愤恨,力虽有竭尽时,但恨仇绵绵不绝期。
寨门大开,冲出数十凶神恶煞之徒,手中之刀剑,血煞萦绕,可见惨死于手中之人不在少数。“哪来的小乞丐,敢到老子面前撒野,是嫌命长了吗?”独留光头恶狠狠地说道。
不与之反驳,姬弃仇横剑一击,身躯倾倒而上,剑之快,光头还在威胁着,便被长剑刺破喉咙挑断头颅,滚烫的鲜血洒在长剑之上,回身便又是一剑,得见姬弃仇如此不要脸,交谈间便偷袭出手,余下众人也不再与之废话。
长刀双双夺命劈来,剑刀相鸣,姬弃仇被两者气力震击开,倒退而出,身后的二人横刀已待,欲要将姬弃仇拦腰斩断。回望如此,强行抽剑插地,半跪滑动止身,长刀将近,怒弯贴脸可见双刀挥过面上,还未起身,一击横扫便将姬弃仇踢飞了出去。
一人岂能战十人,先身灭一,已然不亏,姬弃仇抱着必死的决心滚动数圈后再度起身。提剑踏出,漫步似蛇,左右横击,奈何面前的十人,那是站的水泄不通。长刀接连挥动,以应长剑刁钻之法,但给予姬弃仇的空间本就不多,气力相比更是山匪更加饱足,划破数人臂间,回击而来的气力震颤着铁剑荡破掌中虎口。
鲜血湿滑长剑,身势未止,回援不及,背后的数刀劈刺之际,长剑击飞于空,随着一道闪亮的刀面滑过姬弃仇的脸庞,下一刻,身影倒飞而去,左臂断洒半空,终是让其之模样与之进入此中前一模一样,再无二般!
肋骨断裂刺破自身脾肺,脏内鲜血止不住的从嘴中溢出,面苍,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