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揽权之心人所共知,世子能早些明了,已是不幸中之万幸。”方昭然说。
秦绍点头,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
方昭然和前世没什么两样,都认为容王是要先一步把持储君,为他容家今后的辉煌铺路。
唯有重活一次的秦绍知道,容王的野心,远比这个大得多。
所有人都怀疑,容王敢不敢反。
只有秦绍知道,容王,一定会反。
老容王不死老容王会反,老容王死了,容宿继任,一样会反。
这一家子,就是一身反骨的奸佞小人!
秦绍嘭地一拳砸在桌上,茶杯颤了一颤,连带着方昭然都紧张起来,不由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几日辛苦表哥了,接下来的戏就让我来唱吧。”秦绍起身告辞。
方昭然没有试图帮忙,只是起身相送。
秦绍处事如此强势,从头到尾都想在他前面,方昭然哪还敢多说半句。
只待到秦绍走后,他才轻出口气,松懈下来坐在桌前喝了口茶。
“表哥?”方昭然摇晃着茶杯,努努嘴:“真是好一句表哥啊。”
就这一句,就得到他的宣誓忠诚呢。
方昭然低头饮茶。
与此同时,秦绍的马车从天香酒楼出去,直奔大理寺。
“世子,这不妥吧?”
得知秦绍要探监,江公爷连帽子都没带正便从后衙冲出来。
天底下哪有被告探视原告的道理?
更何况,那原告出身草民,而被告却是凤子龙孙,天潢贵胄。
秦绍剑眉一挑:“江大人是怕我杀人灭口?”
“自然不是,”江公爷陪着笑道:“只是案子还没开审,您这样贸然探监,只怕来日落人话柄。”
秦绍轻笑:“莫不是我在家里称病躺着,就不会落人话柄了?”
真当她不知道呢。
容腾这几日可不消停,里里外外地忙着说她装病,故意推迟开审时间。
所以秦绍今天一得到刘管事家中之事,便来了大理寺。
“江大人,你看这是什么?”秦绍把裕王的信递给他。
江公爷一见裕王印鉴,顿时肃容,读后脸色顿时释然:“您的意思是,这刘管事将家人死讯记在您的头上,故意报复于您?”
“江大人睿明。”
“过奖,过奖。”江公爷擦了一把汗:“如此,事情便好办了。”
秦绍挑眉:“江大人打算怎么办呢?”
“本官明日便开堂审案,这便是当堂证供,一切都是那刘利才蓄意报复,自当还世子一个清白。”
“不急,我先见见人再说。”秦绍迈步就往牢门内走。
“世子!”
江公爷忙着阻拦:“世子明日即可昭雪,那刘利才诬陷皇室,罪不容恕,您又何必急在一时。”
秦绍一笑:“江大人多虑了,我不是要见刘利才,我是要见那妇人。”
“这……”江公爷还没反应过来,秦绍一只脚已经跨进门槛,他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提审妇人倒是容易。
大牢里自有提审的刑堂,阴冷潮湿,还有些腐朽的霉味让秦绍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
“堂下妇人,可还记得我是谁?”她清了清嗓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