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了两个多时辰,体内的灵力几乎耗尽,这时已经看到了山门,方言这才安下心来,放出青鹤坐了上去。青鹤这次也吓得不轻,刚刚放出来时全身都在颤抖,方言又好气又好笑,只好无奈地轻轻抚着它的颈项,慢慢才安静下来。
到了青庐峰天色已经见黑,方言到萧枫住处去还青鹤时,萧枫还笑骂了一句,以为你小子被杀人夺宝了呢,唬的方言一脸发白,好在天色渐暗,萧枫也没注意。
从那里出来,方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跑回自己住处,然后一头倒在床上动也不想动。这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方言才缓缓爬起来,走到潭边的小亭中,看着这飞瀑深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暗自庆幸又一次的绝处逢生。
这是方言也深深懊悔自己实在太大意,一是在坊市购买如此多的东西,花出大笔的灵石,只怕早就被有心人盯上了。二是自己如此招摇,穿着离火门仆役弟子的装束,大爷一般地出手阔绰,别说其他的有心人,只怕这几家商铺也会牢牢地记住自己。真的是太嫩了,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教训不能忘记,可生活还要继续。方言这时放出青牛,找到几处较为平坦的地方,稍加开垦就又开出十余亩灵田。这里如果认真开垦的话,至少还可以开出五十亩以上,可惜仆役弟子很难来这里,外门弟子又不愿来这里,于是就荒废了这大片的土地。
撒下买来的白线草的种子,方言把青牛带到房子边上一处平地上,找了棵小树拴在上面。然后方言又开始忙活起来,跑到山下用几个储物袋装来满满的青石,再用金灵剑削成平整的一块块,法器被用来削石头,就像切豆腐一样。
再挖一个长形的深沟,填入整齐的石块作为房屋的地基,又用粘土加入米浆调成粘接用的泥浆,随着一块块的青石垒上去,一丈高的牛棚就初具规模了。又从山里砍了几棵树,盖起了屋顶再铺上干草,就大功告成。
方言满意地看看自己一天的成果,得意地哼着小调,拿出上次弄来的河漓兽的肉,吃了一次烤肉,犒劳犒劳自己。吃罢晚饭,又开始泡汤药,现在灵草长势喜人,已经不用担心汤药接不上来,可以每天放心地泡了。
晚上修炼形意决、剑诀,还要习练灵植术,让方言忙得不亦乐乎。现在方言修炼所用的丹药在炼气一层的修士中堪称奢侈,最次都是黄芽丹,主要还是经过锻体经脉变得粗壮,容纳的灵力更多,灵气差些的丹药就感觉不到明显的增长了。
这次下山总共花了近七百块灵石,相当于方家一年的收入,虽然方言近来很是发了几次意外之财,可也再经不起这样的消耗。而且越是修炼修为越是增长,方言越是感到丹药对自己的作用实在太大,否则自己只怕还不如父亲的进境快。看来必须要想个办法多换些灵石,不然坐吃山空可是不行。
完成了当天的修炼,方言又看了一会纯阳功,只是觉得这功法需要的辅助灵物太难搜集,不过效果确实很明显,让方言始终不舍得弃之不用。纯阳功分为十二层,方言现在只是刚刚入门,后面的修炼会越来越艰难,需要的灵物也会更加珍贵。
第二天,方言照例在灵田边上练习灵植术,现在他只堪堪学会了灵雨决,刚刚可以放出一道细细的雨滴。方言已经十分满意了,据萧枫说,很多人要二三个月才学会,而自己半月时间就学会了,已经很不错。
不过这样的速度也实在慢了些,给五十余亩灵田浇一遍灵雨,至少要十天时间,而且每次都是累得够呛。不过好在慢慢纯熟起来,以后就会好一些了。
每天方言就是这般不辞辛劳地施法、除草、育苗,闲暇时间还盖起了小院,在屋后开了数亩的药田,现在还只是种些简单易活的低阶灵草。
慢慢的原本冷清的、荒芜的水潭边,变得热闹了起来,一片欣欣向荣。方言进入宗门两个月了,自从上次遇袭就再也没敢出去,只是在家里照顾灵田,修炼法术。灵雨决基本上已经做到收发由心,再也不是一滴滴的,而是一小片的雨珠,这一大片灵田只需三天时间就可以浇灌完。灵谷每三天就要浇灌一次,白果并不像灵谷需要频繁地使用灵雨决,只需十天一次即可。
终于可以从繁重的灵植任务中多腾出一些时间,这让方言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修炼形意决、纯阳功和剑诀,这两个月的时间感觉到法力进步一般,但肉身却提升很快,身体在汤药的辅助修炼下变得更有力量,法力运转变得十分流畅。
方言很想找一门更好的修炼法诀,这也是他来宗门的目的之一,可惜他现在还是仆役弟子,只能修炼与他役务有关的法决,其他的都不可能得到。
转眼冬天到了,不过宗门内气候的变化并不明显,此时在外界山里早就是白雪皑皑,而方言住的落霞岭上仍然是绿意盎然,只是不时刮过的寒风让他觉得冬天已经来了。
蓝珠空间里也有变化,方言把那些汤药中容易种植的全部移植到药园中,现在那里虽然还是密密麻麻,但种的都是珍贵的或是外界难以种植的。有不少灵草方言都不认识,而且有些灵草的年份明显很长,但是具体多少年,方言看不出来,只有看看这方面的典籍才能知道。
方言还学会了喝酒,是萧枫的功劳,不过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山上实在是太孤寂了,除了那头青牛,再没一个活物,喝酒可以消除忧愁,还有无尽的乡愁。方言从一个世家公子变成山间的农夫,其实一直在生活上都有些不适,习惯了下人们的伺候,这里也有仆役,有些是自己带上山的,有些是在山下离火门控制的小家族和坊市中招来的,像萧枫的几个仆人就是自己从家族里带来,不过像方言这样的仆役弟子是不被允许的。
什么都自己干,历练即是修炼,方言在很多人的心得中都看到提及红尘练心之事,尽管不是像方言这样守着山门种田,但每日像农夫一般的劳作也锤炼了方言的心境。
山中岁月不经老,又是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方言的日日刻苦修炼得到了回报,就在前几天已经接触到了二层的屏障,可是连续冲击了几次都没成功。灵根资质开始困扰了方言的晋级,丹药欠缺又一次出现了,现在身上已经没剩下几颗,都是一个个空瓶子。
想要下山又怕再次被那两人盯上,也许还有更多那样的人,独自去坊市很危险。方言前几天也问过萧枫,可他最近都没出去的打算。
灵雨决的修炼进展最快,已经达到了玉简上描述的一层境界,施法的时候可以聚成一小片雨雾,五十余亩灵田一两天就可以浇灌一遍,时间快了不少。其次就是肉身和经脉的洗练效果很不错,泡了半年多的汤药,身体感觉变化十分明显,个子都长高了不少,只比萧枫矮半个头。
上午方言正是有些无聊地在水潭边坐着,丹药全部告罄,修炼很难像以前那样继续下去。这时突然有人来找他,大声地喊着方仙师,是萧枫的仆人。方言听到萧枫找他,赶紧跑了过去。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萧枫要去坊市参加一场拍卖会,问他要不要去。
方言一听大喜,正愁着怎么去呢,拍卖会明天开始,他们下午就动身。方言回去收拾了一下,等到下午就站在萧枫的飞剑上,由萧枫带着飞往坊市。进入坊市时,几名护卫一见萧枫身着白色内门弟子的服饰,都快步上前施礼,萧枫摆了摆手就进去了。
进入坊市,方言跟着萧枫先在一家客栈住下。等一出房间,萧枫不见了,门口站着一个带着黑色斗篷的黑衣人,吓了方言一跳,那人冲方言嘿嘿一笑,听见声音才知道原来是萧枫。方言一见就觉得这套行头不错,路上也有不少人是这般装束,就问哪里买得到。萧枫一挥手,带着方言来到一家商铺,只用了十块灵石也买了一套穿在身上。
随后两人分开,说好晚上一起在坊市里最大的饭馆会仙居碰头。方言二话没说,直接就先到了坊市中最大的商铺万灵阁,据说是八大门派的万灵门开设。上次方言只是在外面看了看,没有进去,不过光是看看外表奢华富丽的装饰,就知道那个传闻说不定就是真的,不然谁敢乱叫万灵阁的牌子。
走进阁内就是一处大厅,宽敞明亮,数百人在里面丝毫不觉得拥挤嘈杂。里面的柜台错落有致,四周还有一些小房间和散开摆放的桌椅茶具,一个个貌美的女修正在轻声地招呼客人,这些听说有不少就是万灵门的弟子。这万灵门本是一家商阁,后来实力壮大,逐渐发展成半宗门半商阁的奇特形式,就这样历经万年的演变,现在已经成为了唯一的一家商业门派,但实力可没有人敢小看。
一位女修看见方言赶紧迎上来,轻声地招呼,举止得体介绍清楚,而且声音还很好听,显得十分专业。方言上午就做了些准备,把要买的和要出手的全部备好了,本来还有些犹豫,现在换了一身行头,又是在万灵阁交易,就一下拿定了主意。
“仙子可否请管事的来,我买的东西有点多。”
那女修虽然有些惊讶,这炼气一层的小修士还能有多少灵石,还要买很多,但职业素养还是很高的,就转身向柜台里面一人悄声说了几句。这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筑基期女修士,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看上去不过二十余岁的年纪,可修士的年龄很难看清,尤其是女修。
“听说道友有一笔大生意要照顾本阁,秦某在此多谢了。”把方言带到一处小房间里,那名筑基女修银铃般的声音轻声地说道。
“晚辈姓林,只是一介散修,如何敢当前辈照顾之说。只是受几位师兄所托,要来买不少丹药和灵草,就此叨扰前辈了。”方言可不敢摆明身份,谁知道这些大宗门有多大的能量。
“道友无需如此,我万灵阁打开门来做生意,来的都是客。请问道友需要些什么,我好叫人准备好。”
方言于是就报出黄芽丹、清气丹和青灵丹等几种初中期的丹药,但数量却是每样都要十瓶。另外还有七八种灵草,其中就夹杂了方言急需的金焰果,但是对年份方言却没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