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几名士兵离去的身影,陈奇瑜朝着堂外喊道:“来人!”
一名门口候着的家丁进来,恭敬地行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将城内的武官员召来,本抚有要事相商!”陈奇瑜吩咐道。
“是!大人!”家丁应道,随即转身出去传达命令。
当天傍晚,榆林城内的一众官员接到陈奇瑜的召令后,顾不得此时已是饭点时分,连忙武官骑马官坐轿的赶往巡抚衙门。
两刻钟后,榆林城内的武官员这才陆续到场。
陈奇瑜从后堂内走出,望了望在场的武官员,不待堂内的武官员行礼,他便开口道:“诸位,鞑子已经退出长城了!”
“啊!鞑子退出长城了?”有官员神情惊喜道。
“谢天谢地,鞑子终于走了!”
“唉!也不知道又有多少军民遭了鞑子的屠戮!”有官员忧心忡忡道。
“好了!”陈奇瑜出声制止了众人的议论,随后又道:“诸位,难道你们不想知道,鞑子为什么这么快退出长城了吗?”
参政张伯鲸站出来接话道:“大人,难道鞑子退出长城是有意外情况?”
陈奇瑜看了张伯鲸一眼,脸露笑意,点头道:“没错!鞑子是被官军击溃而逃出长城的。”
此言一出,堂内的武官员顿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们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堂内安静了一会后,回过神来的延绥总兵王承恩开口问道:“陈大人,难道是洪总督的援兵到了?”
“不可能!”榆林中路的城堡厅同知黄恪出言道。
“从鞑子寇关到退出长城,总共不到七天的时间,而以援兵赶来的速度,最少也需半个月左右,这不可能是洪总督的援兵。”
“那是其他边镇的援军?”榆林中路参将王裕心猜测道。
众人听得王裕心的猜测,纷纷投向一副看白痴的眼神。
其他边镇的援军,这可能吗!现在的九边各镇都是兵力匮乏,连各自守着的一亩三分地都封烟内乱不断,哪会还有多余的兵力支援。而且他们若是真有这么积极的大义精神,那肆虐整个西北大地的流贼也不会难以剿灭了。
“大家不用猜测了,不是任何一路的援军。”陈奇瑜摆了摆手道。
“根据探子的回报,这击溃鞑子的明军,很有可能是萧远指挥使麾下的卫所军,而且还是一伙海子山墩的明军所为。”
“什么?这不可能?”王承恩站出来大声叫道。
“卫所军?这怎么可能?”
“对呀!这些只会种田的卫所兵哪有这等战力!”
“没错,一群农民而已,哪有胆量去与鞑子对战!”
听着众官员贬低卫所军的话语,萧远指挥使满脸怒气,纵然你们讲的有些事实不假,那也不能当着我这个指挥使的面议论啊!你们这不是在打我的脸,揭我的短吗!
强忍着心中怒气,萧远站出来大声道:“诸位大人,万一击溃鞑子的明军真是我麾下海子山墩的军士呢?”
部分战兵营的武官先是意外的看了看萧远,随后大笑起来,游击将军常怀德更是讥笑道:“萧指挥使,莫不是以为你们卫所兵个个都是大姑娘小媳妇,能以一当十,大败鞑子。
“哈哈哈!”听出弦外之意的众武官大声肆笑起来。
“放肆!抚台面前,尔等这般不注重官态!”
张伯鲸看着脸色铁青的陈奇瑜,连忙站出大声喝止一众武官。
众武官慌忙收敛肆笑,对着陈奇瑜抱拳道:“下官失态,请抚台恕罪!”
陈奇瑜这才面色稍缓,抚了抚颌下的胡须,看向游击将军常怀德,训斥道:“常将军,希望你出言谨慎,否则本抚定治你出言不逊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