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源翻开册,大致地看了看这个月的收支情况,随即眉头便皱了起来。
“大勇,这钱粮的消耗怎么越来越大?最近肥皂不是大卖吗?”
李大勇憔悴的脸上露出苦笑道:“大人,最近延绥巡抚陈大人在四处围剿土匪流寇,这些匪人为了躲避围剿,开始四处流窜,许多百姓为此也遭了灾。”
“因此,如今前来投奔我们的流民与军户也越发多了起来,现在我们海子山墩登记在册的人口户数已经达到了上百户,人数也有四百多人了。”
“那我们墩内最多能容纳多少人?”刘博源问道。
“回大人,以我们海子山墩的规模,最多只能容纳五百人左右。”李大勇在心中暗暗估算了一下。
“五百人!”刘博源低声。
“那就暂时不再收留流民与军户了。”
“大人,这是为何?人不是越多越好吗?”李大勇不解道。
“以目前我们海子山墩的钱粮,恐怕难以养活他们。”刘博源忧心道。
“不过,也不能抛弃他们。就让他们在墩外修建小屋居住吧,并且给他们找点活计,这样也能生存下去。”
“最近你们肥皂作坊不是急缺人手吗?正好招募一些补充进去,争取把产能提高。”刘博源建议道。
“还有,记得也要把他们登记造册。”
“是,大人。”李大勇应道。
崇祯六年四月十五,此时的陕北气温逐渐升高,颇有些早入夏的感觉,自开春到现在,老天爷没有落下一滴甘露。
海子山墩外。
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正坐在墩外,拿着破碗,眼神期盼地等待着墩内的百户大人施粥。
人群中,一名妇人怀中的婴儿正张着嗷嗷待哺的小嘴哭喊,一旁的汉子见状,低声问道:“三娘,孩子又饿了吗?”
“当家的,我们都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奶水实在吸不出了。”那妇人说着便低声哭泣起来。
“哎!这该死的世道啊!”那汉子也是毫无办法,空有一身力气,却是毫无用武之地。
“奶奶,孙儿好饿!”
“乖孙儿,你忍忍,奶奶等会就给你找来食物。”
人群中另一处也出现这样的场景。
墩墙上。
刘博源望着眼前的流民,心中不忍,转头问向李大勇:“大勇,如今墩外收留了多少流民了?”
“回大人,现在墩外登记在册的流民已有三百余人了。”
“那以我们墩内的钱粮,还能顶多久时间?”
李大勇在心中算了算,回道:“大人,以目前存储的钱粮来算,最多能支持一个月的时间了。”
“一个月?”
“是的,大人!”
“今年开春到现在,天上没下过一滴雨水,再加上近来流窜的匪徒越来越多,所以逃亡的流民也多了起来。”李大勇解释道。
“唉!天灾人祸。”刘博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天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祸啊!”
“通知下去吧,从今天开始,每天施粥两顿,保证这些人能活下去。”
“是,大人。”李大勇恭敬道。
刘博源回到百户官厅,召集了高威几位旗官议事。
“今天召集诸位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与大家商量。”刘博源神情凝重道。
“大人有事直接吩咐就行,何来商量一说。”又是高威率先拍马道。
“是啊,大人!”其余几人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