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老东西还在思考着,该如何给予府主交代时,身若鬼魅的姬弃仇,在毫无感知下,一拳打死了其胯下之马后,倾倒之际,便又被姬弃仇一拳轰入地中,随即像是踩碎一颗西瓜般,将这老东西的脑袋踩碎。四溅的红白之物,吓得护卫们慌不择路的四散而逃。四散的活口,在此刻姬弃仇的眼中,只是多些了玩味的意思,拔出冯府的旗帜,将这些人一一穿起来,一个个鲜血自心口之中流出,几人就这样活活流血而死!
马车上,姬弃仇拖着跑至最远的几人,摘下了几人的脑袋,在残留几人的眼前,将其如若扔石子般,将这些脑袋一 一,粉碎在城墙之上。城墙之上,一处皆一处的血渍,新鲜无比,罗盘笼罩之地,无人知晓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待到姬弃仇离去之时,被冻死的凡人,与残尸遍地的冯府之人,惨状之可怕,吓傻了途径此地的一妇人。
随着神志的逐步恢复,姬弃仇站在街角,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抬手间便要废掉自己的丹田,这时,那消失了数个月的声音终于还是再度苏醒说道;“如此,便受不了了?你的杀母之仇不报了?你所谓的至亲之人不找了?杀一些蝼蚁,又何须为之悲伤,天地之大,唯命尔!”说罢,那股阻拦姬弃仇自废的力量便自己消散了,扬起的右手却始终落不下去,就如此声音所言,杀母夺根骨之仇不能不报!小茹姐还需自己去守护,即便世间之事与自己所读之道理相悖!那现在的自己,也已经不是自己了!
虽有厌恶,可姬弃仇却不再想着自废丹田了,而是先行去了一家裁缝铺,换上了一套合身的袈裟。继而大步走向姬府,想着若是小茹姐已经回来了,那该多好啊!
随着飞身进入姬府,自己关上的大门始终没有再开着,院中的槐树,更是枯败。坐在所熟悉的桌前,呆呆沉思,毫无野心与志向的姬弃仇,让那声音再度出言讽刺道;“天地为人,当该立命,与天斗争其不公,与地斗战其不明。何来由,说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如此牵肠挂肚,却也该你守不那先天道体!”
没有反驳,也未曾听进,姬弃仇只是静静地坐着,一直坐到天明!“若是你跪下,那我便告诉你一法,可寻到你所思之人。”好似一句交易,实则是羞辱。可如听此言,如暴雨之中找到了一个亭子,姬弃仇毫无犹豫地当即跪下并说道;“烦请告知。”
“竖子不可与之为谋!天阴山,阳乾学宫,万言阁,怀柳占卜之术。”说罢,就好似真的失望了般,再不言语。只是有些东西,姬弃仇可以抛弃底线而为之,可有些东西,就如冬夜中的那盏烛火,悠悠蜿蜒。任凭自己如何,也无法忘却,不说小茹姐多次的救命之恩,也曾有过那一年,那是记忆犹新的一段岁月,姬府之中掌事之人换成了自己的三伯,本就厌恶自己嫉妒姬羽的三伯,让小茹姐在半年之内都未曾在姬府之中领到半点供奉,以至于连吃食的钱财都没有。不懂得人情往来的小茹姐,除了自己却也不得半个人的帮助,那时的小茹姐只能冒险进入深山,为自己二人寻求一点食物,只是小茹姐的武功,虽比起府中那不学无术之徒,确实可以威慑三分,可在那鬼怪深存的山脉中,却也是不够看的存在,小茹姐多次的身受重伤,昏死门前,时至今日,瞧见小茹姐的后背,自己便可想起当日的换药疗伤之景,满目疮痍遍布伤痕,一个不过二八的少女,为了自己如此,尤且天地之恩,不言父母,即便是小茹姐坠入轮回,自己也要踏入那地府之中,接回小茹姐!
得知所言,却不知这所谓的天阴山之所在,姬弃仇缓缓闭上双目,思索了一番记忆中的种种,好似在不弃的数百年间,也未曾听闻过此地。这时,姬府之外,一人怒气冲冲持剑御空而来,傲立天际怒声呵道:“杀我儿的畜生,何必藏头露尾!速速滚出来受死!”,来人正是冯龙,对于自家本要望子成龙的幻想,一夜破灭,久不见儿归来,出城而望,竟是惨死在城外,残留的血迹,让冯龙不惜损耗心血这才推演到姬府之中。
“冯龙,若要找事,何苦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我等姬府,尚且不屑杀一个小辈。”姬清轩的声音,随着身影一同显现。“姬清轩,我知道不是你们姬府之人所为,但那人就藏在你姬府之中!”冯龙未曾乱咬开口,而是目光紧紧盯着一个方向。“哦?”姬清轩在府中尚未感受到他人的气息,何来杀子之人?
“你勿要阻我,我且将此人捉出姬府,一切自当与你等无关!”说罢,冯龙激射而出,顺着浓郁的怨气,闯入姬弃仇的偏院之中。此刻正在思绪天阴山所在的姬弃仇,被冯龙落下时溅起的漫天尘埃,挡住了视线。一柄骇人的长剑,径直的刺穿尘土,杀向姬弃仇的头颅,只听见刺啦一声,长剑就好似砍在了另一柄长剑之上,发出的金属碰撞声,极其刺耳。
一剑未成,提气便是又一剑的刺出,这一次姬弃仇双手成拳,一招挡下了长剑之威,一拳轰在了冯龙的心口之上。霎时间,一道流星便划过,撞碎无数的砖墙,余威之下更是掀起漫天碎瓦,残缺之地所形成了一处巨大的轰洞。姬府之人,更是被此举一同连累数人,惨死其中,感受到如此惊变的,姬清轩随后到来,看着一个和尚站在自己的孙儿的房间,再望向远处刚刚爬起的冯龙,便知道此前所言不假。
“你为何要杀我儿!如此修为,居然滥杀无辜!属实难为前辈!”冯龙嘴角流露的鲜血,便表明了姬弃仇的这一拳有多强。“踩死一只蚂蚁,需要理由吗?”姬弃仇开口便是如此,就好似当年,害死自己母亲的,也有面前之人一份。
“你是何人,为何在姬府之中?”
“困了,乏了,自然就寻得一处住所。小子,若是你等不服,那便来试试。”说罢,姬弃仇好不掩饰的将自己聚华期的修为展露无遗,此刻两家府主,这才明白面前看似渡人的老和尚,实则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自己紫府的气息还未蔓延,便已经被聚华期强横的威压给遏制的死死的。
天地三清,世人以根骨之优劣,评价天赋之强横。若无根骨,便走不上修道之路,这也便是被称为,不被天地所接纳之人。随着练气之始,世人才明白,修道如同攀登,一跃一山丘,一跨一山壑。随着修为的变得愈发强大,所能超越人之范畴之内的,便也越来越多。
炼气归元,替骨紫府,聚华元婴,叠寿化神,这其中的诸多,就如同练气期与替骨期之比,一个田边的茅草小屋,一个则是根住龙城的皇宫,两者之间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之物。此刻眼前贵为紫府期的二人,遇见了高出二人一个境界的姬弃仇,这感觉就如同压上了一座遮天蔽日的高山,目光所及皆是此山。
“晚辈不敢,来此是我姬府的荣幸,若是有何需求,前辈尽管开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姬清轩能经营姬府如此多年,靠的便是能屈能伸之理。此刻,姬府之人皆躲藏在远处,窥视的目光不仅望向府主,更是望向这个有杀子之仇的冯龙。
“想要报仇那便来,若是过了此间,怕是再也无法寻见老衲了。”姬弃仇的话语就像是挑逗之语,戏弄着冯龙那不堪一击的城府。只见面色阴嫉的冯龙,硬生生咬下这般仇恨,不仅向姬弃仇告罪,且还说道;“那子无福,遇见前辈不快,身死而助前辈开心,那便是死的好,死的妙!”
“哈哈哈,你可真是一位好父亲啊。”姬弃仇看着眼前这般之人,一切皆如中所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罢姬弃仇震碎此地最后一个念想,化作一条威风凛凛的金龙,远遁而去。
随着姬弃仇的远去,失魂落魄的冯龙未曾开一口,慢步踏出姬府,此刻的冯龙再没了当年的少年心性与张狂,一只法力凝结的剑鹞自冯府之中飞出,奔走云霄赶往目地之所在····
一日随一日,年年负朝华。奔走他乡数日,随着各郡县飞踏,姬弃仇始终未曾寻到那所谓的天阴山,就好似一场谎言,让自己盲目的相信。数月的颠沛流离,每每动移身形之时,好似有一股无形的气息牵扯在自己的身躯之上。自己就像一只放飞的纸鸢,始终连着那么一根线,思来想去,姬弃仇便想到了数月前的那场封魔之战。杀了他们一人,便是来寻仇罢了,只是事到关头,自己无半点方向才是最为可怕。
好在一切之中,似乎有所定数,虽为寻到所言的天阴山,但也得知了一个消息,一个新的目的地。
垚都,九奉王朝七十二郡之一,龙阳郡之首城都。内有百万之军,千万之民,更是座拥有九奉三宗七门之一的窥星斜运宗。此宗门历代中,以命相修,习得一传承古法名曰;注运占星术,每每窥破天机便会引得反噬,所以此宗门之人向来活不久。但此宗依凭此法,在九奉境内十大仙门之中,地位最高,毕竟寻得至宝,破解死局,占卜未知。
这皆是一场自诩天道代名词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