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懿向自己问对策,张杨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在那份记忆中,有关张懿的信息少的可怜,只记载了其作为一州刺史,时常亲自率军去抗击异族,显然,是个愿意以身犯险、保境安民的好官!
最终,张懿也因为七年后的“休屠各”人叛乱,在率军平叛时,被“休屠各”人杀死,同时被杀死的,还有西河太守刑纪以及南匈奴的羌渠单于。
也是自那场叛乱之后,整个并州独留上党一地,还完整地掌控在汉人手中。一直到数十年后,并州才被统一了北方的曹操平定。不过那时的我并州,已经没有了多少人口,甚至一度被撤销了州郡,并入了冀州当中。
而导致并州落魄到如此情形的“休屠各”叛乱,还有七年便会发生,更确切地说,还有六年半的时间。既然知道了这一切,张杨自然要努力改变这一切。
而改变这一切的方法,自然是要从强大自身开始。这个强大自身,不仅是张杨、张懿要强大自身,还要敦促亲近大汉的南匈奴单于羌渠,强大自身、削弱“休屠各”诸部落。
思虑良久,张杨才开口道:
“使君!某在游历之时,亦曾了解过大汉如今的局势,可以用多灾多难来形容。
这些年鲜卑不断进犯边境,大汉内部的乌桓人、蛮人叛乱不断,因此,大汉不得不频繁募兵,家中仅剩老弱妇孺,使得大片土地荒芜、无人耕种。
再加上连年的洪涝、大旱、蝗灾、大疫、地裂,几乎从未断绝,使得深陷饥荒中的百姓,更加地苦不堪言。
而各地官府只知图谋私利,对嗷嗷待哺的百姓视而不见,毫无作为,使得百姓们对朝廷、对官府早已是怨声载道。
冀州境内黄巾道则是趁势聚揽教众、疯狂发展势力,对于这一切,官府非但不去阻止,反而推波助澜。长此以往,用不几年,大汉必生霍乱!”
随着张杨的讲述分析,张懿的脸色越来越沉重,连张杨一个弱冠少年能看清的事情,他作为允允武的一州刺史,如何会看不出来,相信天下的有识之士,皆是洞若观火。
只是世家与皇权的权力之争、利益之争,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大都无心国事,这些有识之士,也是无能为力。
就在气氛逐渐沉闷之时,吕布见张懿脸色阴沉了下来,还以为张懿是因为张杨言不对题,顾左右而言他,引起了张懿的不满,连忙出言提醒张杨:
“稚叔,使君是向汝垂询、如何应对未来匈奴叛乱之事,汝怎地扯到大汉全境去了,还不快快说正事!”
吕布之言方落,还在思考的张杨与张懿均是一愣,随即相视苦笑。张懿心中不禁心中暗道:看来这吕布除了长于兵事,其余方面却是欠缺不少啊!不过也是,世上哪有那么多面面俱到的全才,这无疑是、更能显示出张杨的可贵来。
不多张懿也不会因此而看轻吕布,一个人能将武艺练到超一流,已经是凤毛麟角之辈。更何况,从吕布分析张杨的兵法谋略可以看出,吕布也是极具统兵之能。至于其他的,暂时不那么重要,只需慢慢培养即可!
想及此,不待张杨回答吕布,张懿便温和地对吕布道:
“奉先呐!稚叔说这些的意思,是在向某分析说明,将来的并州、只能靠吾等自己,朝廷那边是靠不上了!”
吕布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张懿之所以面色难看,并不是对张杨心生不悦,而是在为了将来以贫瘠的并州,独自面对遍布并州数郡的匈奴叛乱而发愁!想及此,吕布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独自退到一旁,闷闷地不说话了!
张懿乃是谦谦君子,自然不会让吕布难堪,张杨更不会取笑吕布,为了避免尴尬,二人当即又回到了方才的话题。而吕布此时多了个心眼,就在那里仔细地聆听二人的谈话,其余的一言不发,省得露怯丢人!
张懿继续问张杨:
“稚叔,既然将来吾等靠不上朝廷,汝可有何良策,让吾等度过难关?”
张杨低头整理了一番措辞,才出言道:
“使君,以杨之见,首先,可先挑起匈奴的内耗,趁大汉还未生乱,仍对匈奴具有极强威慑力之时,让矛盾提前爆发出来。
这就需要使君能够说服羌渠单于,让其从现在开始便要做出提防,并在暗中、不断地削弱“休屠各”以及匈奴须卜氏等潜在之敌的势力,同时强大自身!
为了方便行事,使君最好将护匈奴中郎将之职,揽在自己身上,即便是花钱买、也要买来,如此,方能名正言顺地行使此策。”
张懿闻言,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点头对张杨道:
“嗯!稚叔此策确实是条良策,只要亲近大汉的南匈奴王廷,将反对势力压得抬不起头来,那些反对势力便不敢公然反叛!
至于获得护匈奴中郎将一职,倒也不难,朝廷本就有意让某兼任,只是那张让索要钱财、某没给他,因此任命诏与符节,便一直没有下达!
只需某将钱财补上,想必,任命诏以及符节,日便能送到某手上。”
张杨点头道:
“如此便好!使君,前路艰难,此时已经不能顾及自身清名了!若是贿赂张让、能为并州抵抗匈奴叛乱带来便利,那便要放下所有包袱,拼命去做!
等使君平定匈奴以后,世人自然会明白,使君乃是为大义而不拘小节!”
张懿没想到,今日反被一个少年给教育了,自己什么风浪没见过,岂会看不透此节,不由得哭笑不得地点头应下:
“稚叔放心,某张懿并非顽固不化之人,原本某确实是顾及名声,不想理会张让,不过,如今既然得知了事态的严重性,某便不会因小失大。
须知护匈奴中郎将麾下可是有着三千精锐启禀,即便如今缺额严重,那也是两千余名兵甲精良的百战精锐!”
张杨知道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张懿能做到如今这般高位,岂能看不透此间利害,于是干咳一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继续道:
“其次,使君可以组建一支官商队伍,专门与南匈奴王廷展开贸易,用除盐铁以外的货物换取马匹、皮毛等。回到晋阳后,留下其中的好马,其余的尽数换成钱粮。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现行,军队实力的强弱,钱粮的因素占有很大比重。有了钱粮,便可增加将士们的操练次数、提升军队的披甲比重、为将士们更换强弓硬弩等等,这些皆是能让军队战力翻倍、乃至发挥数倍战力的有效途径。
除此之外,杨此时亦无良策,还需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