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是怎的了?方才不还好好的...”品橘担忧地看着时凌严怀里的苏吟,泪湿满面,闭目惨白,无甚痛苦之情,可主子如此慌张...
“快叫周大夫来”
“是”
时凌严轻轻放下苏吟,唤晚桃和摇杏打水来,他轻柔地擦净苏吟是脸。他摘下她的发髻上的珠钗,放平她柔顺的发丝,此时她声息薄弱躺着,只能握住她的柔夷。
“主子,大夫来了。”
周老大夫把完脉后,缓缓道:“这是悲及心脉,病者自个儿想开病才能好。等会熬副护心脉的药,先稳住再说。接下来几日尽量让病者心情舒畅,勿再受刺激。”
闻言“刺激”二字,时凌严心头一跳。他方才所言并无甚重语,只是掐她下颌,她便断了生念?
他与苏吟初识时,充斥着猜忌,何时温柔以待过?她梦魇他悄无声息出现在她卧房,吓得她从床上摔下来。凉亭偶遇,他甩开她未愈的身子,差点摔进湖中。发热时被沈墒强行喂药...的确,自打进时府,她这身子便没好过,也没现在这般,了无生气。
“有劳了,周老。”
“周爷爷,小的随您去煎药”
“品橘,煎药交与晚桃,你和摇杏在这陪她。”时凌严说罢,看了眼苏吟后离开。
“是。”品橘以为主子会陪着苏吟呢,难道他们拌嘴了?就送客这么会,能拌嘴?一个娇柔温和一个黑脸寡言 ,能拌起来?
时凌严洗净换了身衣衫后,回到房。他将平安扣收进锦盒,盯着锦盒在思索什么,指头敲敲案。
“时一”
“主子”
“让时鸣来”
“是”
时鸣仔细说着那日沈墒抢药的情形,说到沈墒掐住她下颌时,便让他停了,让他们退出去。
她是忆起那日沈墒对她的羞辱了?时凌严冷哼一声,在苏吟心中他是与沈家混账姐弟相提并论的?时凌严心下不爽,暗眸沉了沉,将时一再次唤来,掩不住眼角的凌厉。
——
苏吟被灌了汤药下去,气若游丝的经脉深缓了些,大夫再扎几针,苏吟被激醒,涣散的眼瞳渐渐回拢。
“周爷爷,她好了,姨娘好了!”苏吟神智才恢复清明,便听见品橘开朗的声音。
“品橘...”
“在,奴在,姨娘要什么?”
“不要说奴”
“好好好,我在,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好”
苏吟看着蹦跶的品橘,不禁笑出来,不知这丫头在长安的府里也是这般活耀吗?
品橘扶她起身饮水,大夫见她主动喝水,神情不似躺时悲戚,应是好些了。
品橘关切问道:“周爷爷,姨娘便是康健了罢!”
大夫语重心长回道:“老夫把脉时,发现姨娘脉相天生微弱,也许是姨娘娘亲怀您时惊胎了,也许是母体本身心脉有损,除非替姨娘娘亲把脉才有准确推断。现下无从根治的话,还望姨娘平素想开些,心神思虑过度,恐折寿损骘。姨娘切勿轻视。”
苏吟道谢,周老大夫退下。
周老大夫出门便撞见一人,时凌严摇首,周老会意,默然屈身后离开。
品橘怜惜地看着苏吟,摩挲她的手,轻声说道:“你有何心事?不妨说与我听,我帮你一同想,可好?”
苏吟看着关心她的品橘,暖意横流,她回握住品橘,柔声道:“好!今后都说与你听。”
“你少敷衍我,我认真的!若你不便说,你就大喊,品橘!今日我不爽利。我即刻带你出去逛逛,吃吃喝喝买买,保你心情畅快!怎样!”品橘一脸正义道。
“品橘!”
“是!”
“今日我不爽利!”
“走!”
二人笑不可仰闹作一团。
门外的时凌严,听她欢愉的笑声,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原本过来探视,恰逢她醒。自是听见了大夫的遵嘱,怕她见到他心里添堵,探视只好作罢。不过,心里添堵的换成了他。
去都督府的路上,马车内如常般安静。
时凌严面无表情,神色淡然。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十分不快。自己怎会认为苏吟见到他心里添堵,不过是掐了她下颌,她不高兴掐回来便是。生辰前夜,他掐了下她的脖子,她不也咬回来了。
若生气沈墒,他不会对女子作甚,可沈家就不一定了。沈赉在席间挑逗楚絮柔,陆显翊正愁如何报复,那便靠他推一把了。
“沈赉和温知景何时去翡衾楼?”
“照他们平日的习惯,明晚去翡衾楼。”
“叫上陆显翊。”
“是”
苏吟那他不能一直躲避。他也不屑,他天之骄子时凌严何时需要躲人?如何哄得女子开心,堂妹们若不高兴了,堂弟堂兄是如何做的?他从未注意过,罢了,想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