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晌刚传出城中两处民巷爆发疫情,过午镇国将军府就被封了!
此等惊世之闻引得皇城内外人心惶惶,一时间各家各户大门紧闭,街道清冷犹如空城。
有人为此兴高采烈,比如刚窝了一肚子火的国舅爷孙烨。
头一天叫林沐濯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转过天死对头就身陷疫区,随时可能见阎王,岂不叫人快哉!
也有人为此奋不顾身。
齐誉拍了半天门,里头终于给他开了一道小缝儿。
门房一脸无奈道:“齐大人,您就别在这儿大呼小叫的了。小人刚才不是和您说了吗,将军府现在不接待客人,您快走吧!”
“我不是来做客的。”齐誉用力撑着门板,“贵府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身为医者,我定然要竭尽全力医治病患哪!”
“您放心,您的祖父齐绍大人已经派了两位经验丰富的太医过来帮衬了。疫病不比普通病症,传染性极强,您非要进来,只怕病患没医好,还把自己搭进去。”门房特意吓唬他。
齐誉没听出门房的用意,以为他真的害怕,好心解释道:“疫病固然凶猛,但只要勤洗手,勤消毒,阻断传播途径,就不会传染开来。你快放我进去,我一定可以帮将军府转危为安的。”
“你这个人怎么就说不听呢?”门房彻底失去耐性,也不管礼数不礼数,当着他的面,砰的关上门。
可还没清静半刻,齐誉又在外头拍门:“这位小哥,敢为你家县主是否安好?她一个姑娘家,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内心定然十分彷徨,可否容在下与她见上一面?”
门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杵在他身旁一声不吭的将军大人,缩着头道:“将军,您看这……”
“把门打开。”林沐濯下令。
门房立即照办。
齐誉正想再拍,冷不丁扑了个空。
将军府的两扇朱漆大门缓缓敞开,林沐濯一身便服走出来。
“下官见过将军!”齐誉忙行礼。
“你想见端敏?”他开门见山道。
齐誉一愣,有点不好意思:“下官听闻县主曾到过疫区,心中着实难安,因此想亲眼看看她。”
“不必看了。”林沐濯冷着脸,语音语调全无起伏,“县主已经感染,目前情况危急,能否痊愈尚无定论,与你们齐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打击一个一个接踵而来,齐誉乍听之下险些站立不稳,急忙靠在大门一侧的抱鼓石上喘粗气。
“你与端敏无缘,慢走不送!”扔下这句话,林沐濯转身走回将军府。
府中肃穆如常,列队巡逻的兵士,各司其职的仆从,如同每个平常日子一样,完全看不出封府的慌乱与无措。
然而一待入了内院,紧张的气氛逐渐凝结。
林沐濯在垂花门前停下,任由守门侍卫帮他套上防疫服冠。等行至小烛所在的院落附近时,不太好闻的熏香味铺天盖地,所有人都以绢布遮掩口鼻。
林沐濯接过侍卫为他准备好的白绢,覆住面部,系于脑后。
院里正在煎药的太医见他进来,放下蒲扇微微施礼。
林沐濯颔首回礼,问道:“如何了?”
太医摇摇头:“县主还是高热不退。”
他刚想再问,屋内突然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另一位太医急忙跑出来:“不好了不好了,县主高烧惊厥,浑身抽搐,我一人应付不了。”
刚喊完,才惊觉镇国将军在此,一时无比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