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在周夫子的鞭策下苦读四五经,每一句都晦涩难懂,读来十分辛苦。
正感到生无可恋时,咦?那是什么?
小烛一下子来了精神,以挡脸,瞪圆了眼睛仔细瞧。
她从小生活在温暖的南诏,从未看过雪景,只见极小的一团团闪耀着晶莹色泽的白绒花儿从天而降,仿若下起了一场珍珠雨。
真好看呀!
咚咚!
周夫子敲敲桌角:“读需用心!”
“是!”小烛缩回脑袋,还是忍不住投去留恋的几眼。
“那是雪。”周夫子见她实在好奇,便道:“去外头看看吧。”
“谢谢夫子!”小烛开心地施了礼,转身张牙舞爪地跑出去。
“……”这丫头,聪明是聪明,就是没个规矩,还是小孩子心性啊!
周夫子喟然一叹。
游廊外侧的栏杆都让雪水淋湿了,小烛摸上去手掌冰凉,空气里全是凛冽的味道,不过这些都挡不住她兴奋的神经。
她跳进院子,扑簌簌的小雪花纷纷落到身上,伸出双手轻而易举便接住好几团,可惜没等她细看皆化作一汪清水。
尽管如此,小烛仍旧乐此不彼。她甚至有点庆幸,倘若没有之前发生的种种,恐怕终其一生也看不到如此奇景了吧。
就是……就是代价太大了些!
想到这里,面上难掩几分没落。
“雪景好看吗?”伴随着这句疑问,小烛头顶多出一把油纸伞。
“白先生好!”她展颜一笑,“您也出来看雪?”
“不是,本座出来看你。”
“看、看我?”
“看看你下雪天穿这么少出来是不是想把自己冻出病,借此逃避周夫子的教授。”
“不是的,小烛头一次看见雪,有些欣喜过度,故而忘记多披件衣裳。”
白修罗顿了顿,状似不经意道:“本座多拿了一件出来,披上吧。”
小烛这才发现,他的胳膊上搭着一件藏青色斗篷。
谁会没事多拿个大斗篷出来,定是特意拿给她的。
这个口是心非的大叔,明明担心她冻着,偏偏把话说的如此难听。
“谢谢白先生!”小烛接过披风,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与白修罗相处久了,她有些明白他外冷内热的性子,虽然这背后肯定存在某种目的,但她实在想不出,索性不想了。
两人在雪中站了一会儿,白修罗突然问:“是否看出什么名堂?”
看雪能看出什么名堂?小烛摇头道:“雪便是雪,没发现玄机。”
“作一首关于雪的诗来听听。”
啊?!作诗?
她字儿还没认全呢,还作诗!
她刚刚怎么会觉得他外冷心热,分明是个强人所难的!
“小烛作不出。”
白修罗看她气呼呼的模样,抛出诱人条件:“今天你若能对雪赋诗一首,本座便免去此后一个月的考查。”
“不论工整对仗平仄押韵?”小烛有些心动,赶紧趁机降低难度。
“也不能太不像样儿了。”白修罗勉为其难地说。
“行!容小烛想想。”得找点儿实景激发一下灵感才行。
她掀起斗篷上宽大的帽子扣住脑袋,走出伞下,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