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出卑微的姿态,直挺挺跪下:“奴婢冒犯将军,还望将军恕罪!等哪日将军来了兴致,奴婢自当匀红点翠盛装相迎用心陪伴。”
林沐濯压着火克制地问:“我说的话你听懂没有?”
“听懂了。奴婢感激将军抬爱。”说完,直接叩头,匍匐在地。
“你听懂什么了你听懂了!”
将军大人气得弹射而起,原想一走了之,但又怕不说清楚会招来更多胡思乱想,只好重新坐回去。
讲了半天废话,讲的口干舌燥。
林沐濯刚想拿来手边茶水润润喉,倏地想起她说的妾室茶,又赶紧放下。
“小烛,我从未有强逼你的意思!”关于这一点,必须严正声明,别搞得他一天到晚什么什么不干就想强抢良家妇女似的。
地上趴着的那位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纳你做妾也不是我的本意。”说到这儿,伸手把碍眼的茶碗往远处推了推。
小烛将头扭向一边,后脑勺上明明白白写着“气哼哼”几个字。
林沐濯不理解她为什么非得执着于一个地位低下的妾室,遂无奈地问:“正经人家的姑娘不都想风风光光地过门,好做个说的算的当家主母,怎么你……”
“我能吗?我能做你镇国将军的正头夫人吗?”这一问,好似正正戳中了她的肺管子,小烛猛地直起上半身,泪眼婆娑,“我不止身份不配,我整个人都不配!你当年怎么救下的我,你都忘了?”
“玉驼山……”忽然间说到那么老远之前,林沐濯凝神想了片刻,而后轻描淡写道,“那地方早就被处理干净了,里里外外一个不留,没有人会知道那件事。”
该说不说,镇国将军安慰人的方式真是提纲挈领,小烛激愤如山洪爆发的情绪经他一点,迅速激流勇退,只剩些许涟漪。
“你、你派人杀的?”她吸吸鼻子,兔子一样的红眼睛里盛着惊悸之色。
林沐濯大大方方地承认:“不杀留着干什么,继续为祸人间?”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整整一个山头的贼匪,数量何其可观,都死了的话是不是有点惨无人道了?
小烛修炼不够,一想到杀戮的场面,难免心惊肉跳。
林沐濯见状微扯唇角,自嘲地说:“是不是这些年看惯了我大义凛然忧国忧民的样子便忘了白修罗是怎样机关算尽血洗东阳皇室?不要以为当了将军我就会心慈手软,一将功成万骨枯,往后我手上的人命只会越来越多。”
“……”眼泪悄悄憋回去,心思悄悄收起来。
诚如他所讲,她定是被他道貌岸然的将军面具蒙蔽久了,才会做出今日这等胆大包天的行径。
逼婚……
她刚刚的所作所为算不算在逼他就范?
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她还又哭又闹!
小烛急忙自查自纠,还好还好,总算规规矩矩地跪着,没做什么出格的动作。
“那将军预备怎么处理我?跟齐家的婚约还继续吗?”她可怜巴巴地问。
林沐濯眼神一凛:“亲事我都给退了,你与齐誉以后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