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的长河中,农民起义大多是由朝廷逼出来的,像燕子坞的慕容氏那样一开始就怀有野心的,实在是凤毛麟角。
比如方腊的起义,其实是在无奈之下的一种反抗。
方腊到底是不是个好人,谁也无法断定。但从他在大宋东南几十年的行为来看,他确实做了很多好事,称他功德无量也不过分。方腊最初的意图是以传教的方式行善事,聚集信仰,帮助修行。
《明神武典-神圣篇》中提到,神圣这个词,如果没有人的信仰和膜拜,又怎么能称之为神圣呢?
方腊数十年如一日地传教,留下了无数善举,同时也积累了无比的声望。
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方腊的声望越大,修行速度就越快,未来的成就也就越高。坏事则是,当他的名声传到皇帝耳中,就成了祸根。
皇帝忌惮方腊在东南六州的声望,蔡京则垂涎东南六州的财富。东南的乡绅和商人对方腊保护百姓的各种善行深感痛恨。于是,蔡京向皇帝献计,利用朱勔和应奉局这两枚棋子祸害东南,逼方腊起义。
朱勔擅长压榨百姓,且以江南苏州为应奉局的基地,从不深入东南。当东南百姓生活无望、忍无可忍时,方腊即使不想起义,也得起义。毕竟,他的摩尼教就在东南百姓中扎根,无论哪个州的百姓起义,作为摩尼教主的方腊,都会被尊为领袖。如果方腊不同意,就是自毁根基,武道之路也将终结。
因此,对于方腊来说,看出朝廷的阴谋后,还不如自己掌控起义的进程。万一他是个起义的天才,也许还能过一把皇帝的瘾。自己当起义领袖,既能控制局势,又能尽可能拖延时间,加速修行。
方腊并不愚蠢,相反,他很聪明,敏锐地意识到一旦起义,就是走向死亡的时刻,除非他是武圣。然而遗憾的是,方腊维持已久的平衡局面被慕容氏打破。
方腊敢于在大宋东南肆无忌惮地杀贪官、除乡绅、保护百姓,打着摩尼教的旗号,自称江湖门派、武林势力。如果大宋皇朝敢对他下手,整个大宋江湖都会动荡不安。在众多武林门派的威慑下,皇朝也不敢太过放肆。
原本按方腊的计划,他打算以积粮固城、拖延起义的策略安抚信徒,忍受朱勔的剥削。只需静静等待十年八载,就能顺利晋升武圣境界。即使起义失败,方腊也能确保自己的安全。然而,武夷山事件后,少林、丐帮受到大势压制,慕容氏起义,武当、峨嵋等武林门派得到好处,使大宋皇朝腾出手来。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方腊只能强行突破到武圣境界,提前起义。这也是他武圣修为显得空洞的原因。
在太湖艇坊上,方腊一脸忧郁,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讲述自己的遭遇和委屈。这个魁梧的汉子此刻看起来颇有些凄凉心酸。用方腊的话来说,他只是一个平凡的摩尼教主,老实传教,安心修行。谁能想到,仅仅因为声望大了一些、信徒多了些、得罪的权贵多了些,就被扣上了起义的帽子,而且是官逼民反那种铁帽子,牢牢地扣在头上,摘都摘不下来。
这一幕,连皇室女子赵师容都感到不忍。果然,玩权术的人心狠手辣。不知为何,赵师容的目光古怪地看向杨昭,满脸嫌弃。
杨昭:“……”
该死,他只不过观察力和推演能力强一些,善于策划而已。没错,堂堂策划者,那些玩弄权术的人怎能与他相比,哼,不可理喻的女人。
杨昭没理会赵师容鄙夷的眼神,叹了口气,与方腊碰杯,说:“方公,你的事情我明白了,只是说实话,方公你不聪明,把路走窄了!”
听到杨昭的话,方腊像愤怒的狮子猛然抬头,气息外放,身上的赤光闪烁,仿佛要与明月争辉。对此,杨昭并不害怕,抿了一口酒,说:“哎呀,算我说多了,我错了。”
方腊似乎有些醉意,说:“小子,只会夸夸其谈算什么英雄,你说说我哪里做错了?杀贪官、行善事、保百姓,哪件事不是好事,只怪那昏君不容人……”
杨昭没有反驳,只是说:“方公,对错争辩无益,事已至此,方公应该考虑的,难道不是你和东南百姓的未来吗?”
瞬间,方腊的眉毛一挑,眼睛微眯,整个人变得警觉起来。停顿了一下,方腊沉吟道:“小子,你想说什么?”
在回答方腊之前,杨昭放下酒杯,先问了一个问题:“方公一定要当皇帝吗?”
方腊脸色大变,似乎被这个问题吓到,又像是在权衡得失。大宋建国才两百年,初期的强大力量尚未耗尽,虽然皇朝有些暮气,但国力正值巅峰,远非衰败之时。皇帝梦,哪个男人没想过呢?更不用说像方腊这样长期身居高位的人,没想过当皇帝才奇怪。
见方腊沉默,杨昭笑了笑,说:“看来方公心里有数,只要方公不执意改朝换代,晚辈有个妥善的计划,可以让你和家人安然无恙,让东南百姓安居乐业,还可以借此机会除掉朝廷的奸贼,方公想听听吗?”
杨昭的口才确实厉害,说话间有种迷惑人心的力量。方腊直视杨昭,说:“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杨昭淡然一笑,握住赵师容的小手,说:“方公,晚辈再次郑重介绍,这是晚辈的妻子,现在的五湖帝姬,不久后的东南之主,未来的女皇。”
“方公,有兴趣成为晚辈妻子的护国法师吗?”
方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