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哥儿和清泉第一时间被抬到青桑居,两个人都晕着,他们三天没有吃喝,清泉是饿晕的,黄子弘则是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呼吸几不可闻。
府里的人几乎都到了,陈氏老夫人挣扎着走到了青桑居,看到孩子的那一刻,两个人直接软到了地上。
府医也到了,他先让人快点熬参汤吊命,老太爷连连喊管家老陈快去开房,把府里珍藏的百年老参拿出来用。
府医让人端来温水,把孩子身上被鞭子抽成一片片的衣裳用温水浸湿,衣裳跟血糊在一起结成硬块,不软化根本揭不下来,只见他全身的伤口外翻,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起脓了。
府医小心翼翼的揭着孩子身上一块块的碎布,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老太爷老泪纵横,黄爹已经拿着黄府的帖子到宫里去请御医了,这孩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
清泉只是饿晕了,喂了水醒了过来,看到一屋子人眼泪直流,嗓子嘶哑却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参汤熬好端了过来,府医尝试着给孩子喂下,无奈他牙关紧紧的闭着,没办法只好让人用银勺把牙齿撬开,把头仰着硬往嘴里灌。
老太爷让人也给清泉喂了参汤,清泉缓了过来,断断续续的跟他们说了这几天的遭遇。
约摸一个时辰过后,御医赶了过来,今天当值的是王御医,他是内科圣手,在看肺脏方面很有经验,老爷子气喘吁吁的,他刚下马车,就被黄明礼背着往里跑,被人背着跑他也是很累的。
王御医顾不得跟老太爷打招呼,赶到床前,看着惨不忍睹的弘哥儿忍不住抖了抖,他行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惨的事,这还是个孩子,这得多大的仇,才能下这样的狠手。
王御医坐下来,抓起哥儿那满是血痂的手号起脉来,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一屋子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夫先给他行针,如果今儿个晚上醒过来人可能还有救,要是醒不过来,老夫也没办法了。”王御医拿起针盒,一边说一边把一根根的银针扎在弘哥儿的身上。
等王御医行完针,时间刚过半夜子时,弘哥儿突然抽搐了起来,全身发烫,人虽然昏迷着,也能看出来他很难受,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又开始不停的发抖,浑身皮肤冰凉,盖好几床被子还是瑟瑟发抖。
王御医束手无策,他没遇到过这种病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子应该是中毒了。”清泉哭着说,“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给公子灌了一大碗药,灌下去公子就晕过去了。”
“好歹毒的人。”黄爹气的拳头砸在桌子上,轩哥儿也是愤怒的捏紧了拳头,眼眶通红。
“老夫不善医毒,明天天亮了你们去请张御医,他在这方面颇有研究。”王御医对老太爷说。
“多谢!”老太爷对王御医施礼。
第二天一大早,黄爹就等在张御医家门口,看到张御医直接跪下,请张御医救命。
昨晚弘哥儿一个时辰过后恢复了老样子,人仍旧昏迷不醒,王御医只是开了消炎症的药灌了下去,身上也细细的上了药,重新包扎了起来。
陈御医过府来看到哥儿是这个样子,却也没办法,他虽然对毒有些了解,但是这种症状他从没见过,可以说是不是中毒他都不能确定。
等到了晚上,弘哥儿依然没醒,但脉象好了一些,到了半夜子时,人又开始发作了,在一个时辰里冷热交替,整个人抽的缩成一团,陈氏心疼得哭的死去活来。
在第三天的早上,弘哥儿醒了过来,他虚弱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床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陈氏喜极而泣,轻声唤着她的弘哥儿,弘哥儿看了看周围围着他的家人,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先别说话,清泉都告诉我们了,醒过来就好。”老太爷欣慰的笑了,天可怜见,这几天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孩子醒过来了,比什么都好。
府医让人端过来参汤,让他小口小口的慢慢喝了,然后吩咐厨房的人熬浓浓的米粥,撇了上面的米油,也让他喝了大半碗。
弘哥儿的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家里人都很欣慰,绝口不提这几天发生的事,一家人提心吊胆的熬到了半夜子时,那可恨症状还是如期而来,看着抽成一团的孩子,一家人束手无策,黄爹一个大男人第一次跑出去,伏在花园里的假山上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