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云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薄施粉黛压不住神色黯淡，鬓间只斜斜插了个簪子，无华的妆饰更衬得人比黄花瘦。
晚苓把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将人唤了回来，对上一双眼眸，“小姐要多吃一点了。”
慧芩忙过来跟着应和，“嗯嗯嗯嗯。”
云瑶轻轻摇头，些许无奈，“你啊。”
自从秋菊偷盗被抓，放到外面，再也进不得屋来，这小妮子越发没个忌惮了。
慧芩似有所觉，还不等她说话，故意逗着她，“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嘛。”
云瑶美眸一翻，“最多只算是狐假虎威。”心情倒也舒畅许多，取的手还顺带敲了慧芩脑袋一下，“就不能多看点。”
慧芩别别嘴，放出下巴低声嘟囔，“它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这样比较公平。”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一边回，一边往外跑，差点和跑进屋的小厮撞个满怀。
“哎哟！”
云瑶和晚苓对视一眼，实是不厚道地笑了，阴霾一扫而空。
小厮还不清楚状况，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五小姐，老爷有事寻，叫你去房。”
云瑶也没多放心上，扶起地上的人，“知道了，你先回吧，我梳洗一下这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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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和煦，微风不燥，不过，注定是个倒霉的日子，明媚也明媚不到哪去。
云瑶心里念咒，眼神直逼一旁站着的小厮，“你走得倒是快，为什么不说明白，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早说，我也好尽快些过来。还有慧芩，一直喊痛，让我离不开身。”
厅前的两人，皆奇怪她的一举一动，刘衡倒还好，半惊喜于她是“她”中，周子迁纳闷着，便咳了出来，“你们先下去吧。”
小厮一动身，云瑶才收回神，想起就是这尊大神在，连忙行礼，“失礼了，让五皇子久等。”
“无碍。”挥过手便要搀扶她，云瑶下意识地躲避，五皇子手落空，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五皇子顿顿地抬起手，顺势便要抚上云瑶鬓间的珠钗，以轻慰她的不安，眉目间遮不住的珍惜和宠溺。
云瑶想也不想，抬手挡掉了他的手，她似是被自己的所为惊住，缓了半晌才开口，“小女粗寡无知，扰了五皇子雅兴。”
他明明没有这个意思，刘衡的心就好像被扎了一下，隐隐刺痛，“雅兴”这两个字不住地在脑海里徘徊，每出现一次，要说的话便被咽下一次。
就这样僵了半晌，两人谁也不说话，站在原地不动。
周子迁没办法，只好出来解围，“这两日你身子总也不舒服，不如先回去休息，等着都调理好了，我再同你说。”
刘衡硬逼着自己不失风度，尽量语气平和道：“也好。”
云瑶转身离开，一路小跑回房，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只大口喘着气。
慧芩和晚苓都没跟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要询问时，云瑶突然取下头戴的珠钗，猛塞进妆盒的最底层，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珠钗和妆盒发出了很大的碰撞声。
“小姐！会碰碎的！”
慧芩的声音很大，大到盖过了那声音。
这一声终于喊醒了她。
云瑶仔细地把妆盒锁上，彻底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