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家小院里一片岁月静好,城西靠近南边的一户人家中一场泄愤似得刺杀正在进行中。
屋子里,女人散乱着头发,胡乱地裹着衣裳,瘦弱的肩头还裸露着,泪水早已淹没她的脸颊。
不远处,一个男人倒在地上,身下是一滩鲜红的血迹,男人好像早已没了气息,可刀子依旧不断地戳进他的身体中,划开他的皮肉……即便如此也不能抵消那人心中的仇恨。
女人不断地哭喊声非但没让他住手,反倒更激起他嗜血的欲望。
……
初灵姿梳洗完,美滋滋地躺在床上,在对于未来的憧憬中逐渐入睡。
那房子又空又大,偶尔匆匆而过的下人个个死气沉沉,他们从她身边走过,仿佛她不存在般目不斜视。
她站在门外,里面是女人凄厉的喊叫声。
她心里一揪,伸手推门,却扑了个空,双手穿过虚无的门。
正手足无措时,一道毒蛇般阴冷的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是为了你才忍受这百般折磨,你不救她吗?”
那声音犹如毒蛇的信子,钻进她的耳朵,游走在五脏六腑之间,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忽地一声炸雷,初灵姿猛地惊醒。
是梦!
窗棂支着,外面大雨滂沱,湿热的空气吹进屋里,让人忍不住的烦闷。
她正躺在床上,双手压在胸口,难怪做噩梦,初灵姿深吸了一口气,起身下床关上窗,爬回去,梦里的情形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惨叫的女人是谁?那个男人又是谁?
……
清晨,雨停了,阳光依旧热烈。
初灵姿是被初易明摇醒的:“姐,昨儿晚上我写了篇试帖诗,你能不能拿给于大人帮我看看写得怎么样,哪里需要修改?”
初灵姿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没睡好,此刻还在神游,胡乱地应了声“好”,又倒头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她惊叫一声“来不及了”,早饭都没吃,套上衣服就跑。
气喘吁吁到了大理寺,陆闻渊正翘着二郎腿等她。
陆闻渊起身,背着手走近,弯腰凑近了看她:“哟,这么急,一脸的汗。”
初灵姿赔着笑:“对,对不住大人,睡,睡过头了。”
陆闻渊往桌边一靠:“再有下回,罚俸。”
和什么过不去都不能和钱过不去,初灵姿大声答道:“是,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陆闻渊:“走,跟我出去趟。”
“去哪儿啊大人?”
陆闻渊脚步不停:“教你骑马,马都不会骑,尽耽误事。”
骑马不是个容易事,初灵姿在城外南郊的马场跑了几圈,上气不接下气,大腿内侧更是被磨得生疼。
回程时,陆闻渊一边一脸嫌弃,一边放慢了速度:“虽然还不能跑,但是基本的行走已经没有问题,试着自己骑回去,明日再练。”
初灵姿心里苦,但她不敢说,只能哀怨地看着陆闻渊。
呜呜呜,真的好疼,浑身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途径一处崖坡,马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身子一歪,本就因为大腿内侧疼痛而没有夹紧马腹的初灵姿毫无防备,随着马身的倾斜,摔了出去。
陆闻渊闻声回头,正看见初灵姿咕噜咕噜滚下山坡。
初灵姿不受控地滚了下去,整个人猝不及防,除了一声本能的“啊——”一声大叫之后,再没了动静。
陆闻渊翻身下马,一个纵身跃下山坡,只见正往下滚的初灵姿被两棵树挡住,卡在了空当中。
还好没事,他舒了口气。
初灵姿看见一只大手伸过来,忙抓住,忍着浑身的痛,勉强站起来。
陆闻渊:“动动手脚。”
初灵姿闻言转了转手腕,又转了转脚腕,没事。
此时手背、四肢的划伤,还有滚下来是后背被石块硌到的疼终于后知后觉地用了上来。
她苦着脸:“好疼啊。”
陆闻渊:“骑个马都骑不好,还好意思喊疼,你……”
他不经意地一撇:“那边是什么?”
初灵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远处的落叶中,似乎有个人躺着。
“大人,好像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