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是炮弹炸起的土块崩坏了他的眼睛。”
“这运气可真不好,”模仿那个老兵,“炮弹落下来时,人们都会把头捂起来的。”
“是啊,你打仗这多年,经历了无数次炮击吧,眼睛照样好好的。”
马奇硕说。
“我是个不一般的老兵油。”
“你还有力气搬动一颗大大的炮弹吗?”
“我想还有。你不知道,我有好多装填炮弹的窍门儿呢。”
……
姬中把《晨钟准时敲响》放在胸前,眼睛盯着屋顶。回忆起《老炮锈弹》中的另一段对话:
“‘你吃了什么早饭?’男孩问。
‘一锅白米饭和叉烧肉。你不吃几口尝尝吗?’
‘不了,我回家去吃。妈妈给我煮了我平常最爱吃的啫喱面。’
‘噢,看来我是吃不到了,叉烧肉已经给我吃撑了。’
‘我骑着你的车子走了?’
‘当然喽。’”
每当记起这段对话时,姬中就想哭。因为老兵的车子已经卖了,他们每天都要装模作样地走一遍过场。一锅白米饭和叉烧肉以及啫喱面也是编出来的,马奇硕的妈妈已经辞世多年,是他们精神上的食粮。
姬中把《晨钟准时敲响》拿了起来,随便翻开一页读起来:
“老鹰岩下有个深深的山洞,洞口坐着几个人。刚刚经历的肉搏现在还让他们心惊肉跳。敌人个个人高马大,精良的装备,就连刺刀都闪闪冒着寒光。不过,那都没用,被莫西卡的一通卷了刃的马刀,都砍回了老家。
‘妈妈的!’坐在最外边的人说。‘要不是我的胳膊挂了花,那个当官的指定被我一刀劈成了两段!’
‘要我说还是这个好,你的马刀像锯条,那个当官的多享受了一会儿幸福的时光’汉里斯笑着说……”
姬中的眼皮有点打架。此时,他对小说没有一点感觉。他又百无聊赖地翻开一页,看下去:
“‘你说那个农场主的小老婆好看呢,还是他的女儿好看?就是那个大老婆生的叫安莉尔的,’汉里斯红着脸说。
‘那个小老婆生得细皮嫩肉的,可是一脸的狐眉之色,倒是那个安莉尔,没吃过男人的歪瓜裂枣,满眼的清秀呢。’莫西卡咂了一下嘴巴,‘说正经的,安莉尔呢,你倒是可以讨家去做老婆。’
‘嗯,’汉里斯说。”
姬中闭上了眼睛,《晨钟准时敲响》滑落到了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