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王府宅邸,郡主行事,跟敌军屠城一样,是什么道理?”冷清浅声音洪亮,仿佛那一鞭子,没打在她身上,“民女被欺凌至此,您还要当街灭口!
异姓王叔的女儿,欺凌百姓如此自然随意,请问华夏还有王法吗?”
听力好,还是有些好处的。
她张着耳朵轻易就听来这郡主的来历。
声声铿锵,句句有力,说得让躲远方的百姓街坊频频点头,暗暗愤怒,但却不敢大声妄言,恐惹来杀身之祸。
“殿下,瞧见了吧?”贤郡主悠悠地看着寰王,“刁民犯上,还舌生莲花,罪名张口就来,颠倒尊卑,混淆黑白。
若不好好教训,这谁都能随意凌辱咱们!
这种时候若还仁慈,那善恶便会失去分寸,这样的刁民多了,岂非咱们之过?”
“敌军屠城?这从何说起?”寰王蹙眉,问的却是趴在地上的冷清浅。
他本不愿意管闲事。
但这贤郡主到寻王府上的用意十分明显,他再不出手阻止,只怕今后麻烦。
“你可知,如此言论,若无真凭实据,便真的是大不敬之罪?”
那贤郡主闻言,脸上漾出花来。眉目间的情意,浓烈如醇酒。
“寰王殿下,民女请问,这位郡主,是否心仪寻王殿下?”冷清浅大声问。
“这……”寰王瞧了那郡主一眼,但见那近十八年都典雅端方的脸庞瞬间有轻微碎裂,隐隐有杀气袭来。
寰王忙敛住就要溢出的欢快,当即应道:“大胆!
此乃郡主私事,事关郡主名节,不可胡乱揣测!
且我皇兄,向来与郡主无私交。
想必是误会了……
可是贤郡主啊,这郡主位尊,食万民之粟,衣万民之桑。即便是普通民宅,也不能乱闯的。
即便郡主有自己的原因,但也该等皇兄回来,说清楚才行……”
“寰王殿下,臣女不是这个意思,是陛下……”贤郡主更急,慌忙解释。
“住口!这怎么可能是父皇的意思呢?
郡主慎言。”寰王脸色一冷,转身便走。
贤郡主忙追上去。
然那寰王直接上了马,绝尘而去。
“主子,属下这就去结果了那刁妇的性命。”那护卫忙过来,打算立功赎过。
“你没听到殿下话里的意思吗?
他在拒绝我。”贤郡主冷冷地说道:“先进宫,面见陛下。”
“去见皇后娘娘,不是更好吗?”婢女问。
“听宫里的消息,那位快立皇贵妃了。若是能拖住或者取消这册封大典,咱们才有资格去见皇后娘娘。”
******
“王妃,王妃,您怎么样啊?”朱管家将冷清浅扶起来,只见那脊背上一条血淋淋的印子,微微露出的皮肉已经卷曲,惨不忍睹,“是老奴混账又无能,快进去上药。”
难怪殿下带她回府,难怪那般重视,原来是王妃啊!
“死不了。”冷清浅站了起来,脊背血淋淋的却挺直,“朱管家,这是王府大门,你给我守住了。
若再任由这些人胡乱闯进来,咱们跟殿下,就是无家可归了。”
“是,王妃教训得是。
下一次,除非他们从奴才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朱管家点头如捣蒜。
“你傻啊?
命肯定比府邸重要啊!
我的意思是,在不被伤害到性命的前提下,一定要把门守好。”冷清浅道。
“是。”朱管家十分恭顺,“王妃说啥奴才都一一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