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街道空无一人,只见远处有队伍而来,前面并列而行的是群穿着黄衣的仪仗队,他们手持乐器吹出诡异的声乐,此声似鬼哀嚎,似邪祟在耳边轻声低语。
躲到屋内的百姓们如同着魔一般,冲到路边跪下对着步辇磕着头,哪怕头破血流,依旧不知疼痛的磕着。
步辇由四位体型高大,浑身臃肿,脑袋套着铁笼的人扛着。
她将目光落在步辇上,步辇四周有薄纱笼罩着,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有两道身影。
“黄天教两大圣童。”崔颖翊喃喃自语着,随即眼前一亮,看向陈鸿,“来的是黄天教两大圣童,你觉得那玄颠妖道来到青州,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陈鸿倒是没想到来的是两位圣童。
但他依旧很担心。
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回到清河崔家。
忽然。
“娘,娘……”稚嫩的童声传来,一位四五岁的女童从屋内跑出,见娘磕的满头是血,惊慌害怕的跑到身边哭喊着。
她的声音似乎引得圣童不满。
步辇薄纱飘扬而起,一道猩红的长舌就跟蟒蛇似的,咻的一声,缠住女童的身体拉到了步辇中。
噗嗤,鲜血溅射,喷在若隐若现的薄纱上。
紧接着,女童的头颅从步辇中扔出,滚落到依旧磕头的妇女面前,稚嫩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妇女。
磕头的妇女抬头间与孩子的眼睛对视着。
一时间竟愣神在原地,那散开的瞳孔逐渐凝实。
“啊……”
妇女捧着孩子的头颅,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仪仗队停下脚步,齐刷刷地侧头看向妇女,动作整齐而有序。
步辇薄纱被掀开,一位侏儒圣童站在边缘,轻轻一跃落地,走到妇女面前,野兽般的竖瞳眨了眨。
“说,你是怎么从黄天圣音中苏醒过来的?”说话的这位圣童身上就穿着一件肚兜,留着光头,颈脖处密布着蛇鳞。
黄天圣音能够迷人心智。
如果是有道行的人,倒是轻轻松松就能醒悟,只是眼前醒来的就是普通妇女,没有半点道行,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悲伤欲绝的妇女就这样悲痛的看着手中的头颅。
那是她孩子的头颅。
原本活蹦乱跳的孩子,就剩下一个脑袋了。
一只手伸来,将头颅抓在手里,妇女伸手去抓,砰的一声,女儿的头颅瞬间炸裂,粘稠血液喷溅的妇女满脸都是。
眼前的世界通红一片。
“你女儿的味道不错,稚嫩的孩童口感是最好的。”侏儒圣童轻笑着,“说吧,你是如何从黄天圣音中苏醒的。”
忽然,呆滞的妇女如同发疯似的,猛地一扑将侏儒圣童扑倒在地,一边撕咬一边哀嚎着。
“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监察司这边的众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从百姓被迷惑磕头到女童被杀,都只能看在眼里。
对别人而言,或许真的是难以容忍的事情。
但是对他们来说,早就已经见惯不怪。
陈鸿低声道:“黄天圣音就是魔音,乱人心智,普通人是无法抵挡的,声音不停,他们就会一直磕下去,直到硬生生的磕死,他想知道那妇女为何能清醒过来,那就得明白什么是亲情。”
“你很懂吗?”崔颖翊问道。
陈鸿道:“回小姐,我懂。”
“呵呵。”崔颖翊忍不住的笑出声,笑声中透露着一种嘲讽,倒不是嘲讽陈鸿,而是嘲讽所谓的亲情。
亲情这玩意就从未在她身上有过。
生在崔家,就是壮大崔家的一把利器。
此时被扑倒在地的侏儒圣童很怒,伸手刺穿妇女的胸口,捏爆体内的心脏,想将妇女推开,没想到妇女的嘴巴死死咬在他的耳朵,愣是没有松口,稍微用力,撕拉一声,耳朵被咬下,鲜血顺流。
“该死。”
侏儒圣童撕开妇女的嘴,从里面找到被咬下的耳朵,放到嘴里吞下,被咬下的耳朵重新生长了出来。
随着黄天圣音的停下,跪下的百姓们回过神,眼前的情况吓得他们瑟瑟发抖,哪敢起身。
似乎觉得在这群愚蠢的人面前丢了脸。
侏儒圣童一挥手,灰色雾气覆盖百姓们,紧接着,凄厉的惨叫声传来,那群百姓身上的血肉被腐蚀,冒着浓水,仅剩一堆骨头。
这样的随意杀戮就当着监察司的面。
毫不避让。
就这般的直白展现出来。
这位侏儒圣童没有回到步辇,而是数步走到在监察司门口等待的众人面前,表现的颇为不满。
“你们青州的人太没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