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浅发烧到后半夜,然后体温逐渐正常,呼吸也逐渐顺畅。
大夫出了府门,立刻跪下磕头,对着老天道:“多谢苍天有眼,放过我一条老命!”
那王妃竟然活过来了!
“殿下,京兆尹求见。”
“让他到这儿。”月钦寻道:“另外让他脚步声轻点,说话声音小点。”
“殿下,下官这乌纱帽,是不是保不住了?”京兆尹焦虑得满脸褶子,但他其实才三十岁,“下官接到案子,就带了手下,围住了那明月坊,可不到一个时辰,刑部的人就来了。
四个时辰之后,京城投诉的案件就堆满了下官的案子,全是红豆价格暴涨的事。
陛下已经让人传令下来,给下官三天时间,破红豆价格暴涨的案子。
而当时,案发现场就有那红豆诗……
殿下,您说说看,这不是铁了心在为难下官吗?
下官是不是直接辞官的好?”
“诗给我看看。”月钦寻伸手,那京兆尹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布,递给他。
“这是下官找人仿写的,这字儿相当不错,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你先回去,我想到办法再通知你。”月钦寻看着绢布上的诗,“红豆价格暴涨,你且密切关注着,但面上要不着痕迹,这乌纱帽便暂时丢不了。”
“当真?那下官叩谢殿下隆恩!”那京兆尹立刻跪下磕头。
冷清浅张开眼,看着那屋顶,眨了好几下眼睛。
“你在失望?”月钦寻问:“希望看见的是寰王府?”
“我渴……”她虚弱地说。
他忙伸手将她扶起,小心翼翼地让她右肩一侧靠在自己左边,拿起水杯,给她喂水。
“我饿。”她接着说。
他伸手拉了一下旁边的麻绳,门口铃铛响,接着朱管家就进来,手里端着清粥小菜。
“王妃,这些菜都是蜀地菜色,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朱管家将菜放下,脸上都是殷切,“若是吃不惯,老奴再去换,厨房备了好多。”
“今后别乱花钱了,我可不想把这里吃垮,莫名赔上祸水罪名,可太冤了!”她虚弱地说了一半,皱眉道:“你给我下药了吗?
为何我像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她掉回奇怪的时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这次醒来,时空没变,却更像死过一回。
“脑袋不清醒,倒是不影响你毒舌。
就别说话了,吃东西。”他略嘲讽,语速却慢,“进来吧!”
门口进来一婢女,恭顺地行礼,然后上前给她喂粥。
“呀,别,我自己来。”她抬起右手想拒绝,只觉一阵眩晕。
“你失血过多,命只剩半条,别逞强,让她服侍你。”他依旧让她靠着。
“这……”这也太尴尬了,她难道是进了ICU吗?残废了吗?怎么有种被临终关怀的感觉?
厚着脸皮张了嘴,好容易吃了些东西,气息总算没那么飘了。
好吧,她需要被服侍。
他任由她靠着,一刻钟后,他将她放回床榻,坐在旁边,闭上眼睛。
“确定只有两具尸体?”她问。
迷迷糊糊的,她有听到红豆价格暴涨之事。
全是冲她来的——不,冲她和那首红豆诗来的。
想起那猛男和那些利箭,她脑袋又有些晕。
“你做事,一贯不要命?”他语气有些冷——以往,这么能抓住重点的人,他是极喜欢的。
“这诗面世,不过一夜半天的功夫,他们……”她咳嗽起来,眼睛闪过明月坊所有的细节。
这红豆价格暴涨,肯定是个早定好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