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只是上班路过这件事已经说不出口了。
王忠只能不断和卡车上伸下来的手握手,让伤员们随便触摸自己的脸颊和军装。
等好不容易走到医院门口,王忠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进去慰问一下好了。
结果他刚进医院,把门口护士吓一跳:“中将阁下!您怎么了?是遇到袭击了吗?我这就喊枪伤科主任!”
王忠:“不不,这不是我的血。是将士们对我的祝愿。”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些血污,郑重其事的说:“他们在用这种方式,让我记住血债必须血偿。”
护士的表情概括来说就是“我没听懂但是好像好厉害”。
她问:“需要通知院长您来视察吗?”
王忠:“不,我看看就走。”
接下来两个小时,王忠和上百名伤兵交谈,获得了很多一手资料。
比如进行防御作战的,可能是普洛森第九集团军和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第九集团军的指挥官是瓦尔特孟德尔中将,而阿斯加德第一军的指挥官是王忠的老熟人齐格飞·吉尔艾斯。
再比如,敌人确实有一种长管坦克,但是数量很少。
有一名营长向王忠保证,这种长管坦克可能只有一个营,而且所有坦克上都有骷髅头标志,推测是所属战斗部队的标志。
王忠这边信息收集得差不多了之后,院长终于赶来了。
“抱歉,将军阁下,我有手术耽搁了。”院长一脸歉意。
王忠:“不要紧,你去手术。你拯救越多伤兵我越高兴,来迎接我从来不是一件要紧的事情。”
院长点点头:“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王忠有些意外:“咦?我们以前见过吗?”
“在洛克托夫,我也是战地医院的院长。”院长推了推眼镜。
王忠大喜:“您是洛索诺夫医生!您也活下来了啊。”
院长:“活下来了,差点就被围在了阿格苏科夫,到了叶堡之后,刚好这个医院的院长被普洛森的轰炸炸死了,我就上任了。”
王忠:“您辛苦了。”
两人握手。
院长:“那我就继续手术去了。”
王忠:“您请,我再和战士们待一会。”
院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王忠则看向挤满了病房的伤兵。
所有人伤兵都在看着他。
王忠觉得这个时候得说点什么,便开口道:“此时此刻,我不想装出一副先知先觉者的样子,说什么‘这都是没有听我的劝告才变成这样’。我理解你们想要尽快打回家去的心情。”
王忠解下自己一直挂在身上的饭盒:“这个饭盒!里面是我家乡可萨莉亚的泥土。我在离开可萨莉亚的时候,在一个无名小站挖的。
“同一天,我的父亲,还有我最好的哥们全都战死了——和千千万万的普通士兵一道。
“我,罗科索夫,比任何人都想要光复家乡!我和伱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所以我不会嘲笑你们!
“绝对不会!
“我只会告诉你们,光复家乡也要讲究事实逻辑。不能脱离事实,吹大话!吹牛是吹不走普洛森鬼子的!”
王忠收起饭盒,再次环顾房间。
“打败普洛森鬼子,是一个长期而艰苦的过程,要付出巨大的牺牲。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最终的胜利一定会到来!
“为了这个胜利,我们除了要勇敢牺牲之外,还要动脑子,要摸清楚敌人的优点,要知己知彼!然后有针对性的选择我们的战术!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喜欢亲自冲锋在前的将军,我这样做,就是为了了解敌人。找到他们的弱点!
“在未来,我向你们保证,我也会继续贯彻这种作风,哪怕有一天,我会牺牲在战场上!”
王忠站在伤员们当中,身上全是来自伤员们的血污。
同样满身血污的伤员们看着他。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时候,突然有闪光灯的声音。
王忠扭头向闪光来的方向看去,就看见麦克记者和他的搭档。
摄影记者罗伯特卡帕美滋滋的嘟囔:“我又拍到了一张好图!这张就叫‘罗科索夫将军和我们在一起’。”
王忠咋舌,对麦克说:“你们联众国的记者啊,跑得比什么都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