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从房出来,一眼就看到闵行洲。
他站在池边的围栏边上,单手插兜,拿夹子夹生猪肉一块、一块投喂鳄鱼。
闲散且冷漠。
那几只庞大凶猛的泰鳄厮杀地争夺口食,水花汹涌扑腾溅起,红色的血液染红半边池。
那场面令林烟头皮一阵发麻,害怕在骨子里捣腾。
闵行洲表情没有任何起伏,他一次只扔一块,头破血流的争夺下。
泰鳄抢到就有肉吃,抢不到只能是弱者,不存在怜悯。
泰鳄凶狠的獠牙滋滋咬着生猪肉,几滴生血溅到闵行洲的手指骨,他蹙了蹙眉,懒散地盯着那一滴血液,林烟清楚,闵行洲那是在兴奋,玩遍权谋场惯出来的兴奋。
刻骨的。
听到动静,他眼睛看过来,眼底浓稠隐秘,似乎不知道她怎么在这里。
林烟接过保镖递的湿帕子,温顺的走过去,给闵行洲擦拭手指。
他的手宽厚,修长,有劲,青筋虬结,美感与力量结合。
池里的厮杀依旧让林烟心凉。
他低头看林烟一眼,嗓音冰冷:“害怕?”
林烟轻轻启唇:“怕,但对比之下你更可怕。”
闵行洲:“你怕我什么。”
“怕你不要我,然后丢进池里喂鳄鱼。”林烟稍稍抬起脸,委屈极了,“伱会吗。”
“它不吃你。”他回答的是后面那个问题。
林烟清楚但不点破,要不要她这个问题闵行洲永远没承诺。
因为不爱。
薄情人,别问他要承诺,不会有。
林烟把湿帕放回托盘,伏在一旁,安静看鳄鱼争夺肉食,若是对这份协议婚姻里的交易,那份自知之明的定力都没有,白瞎坐那么久闵家掌权人的太太。
闵行洲问:“你怎会来老宅。”
听他意思,林烟猜想,估计是两位老人特意安排他们回老宅见面。
这个世上能请动闵行洲的,除尤璇,就剩下闵家老太太。
林烟应:“过来看爷爷奶奶。”
闵行洲像是笑了:“叫得挺顺口。”
很明显,闵行洲那意思是不太喜欢她跟他家人走近讨好。林烟懂,“爷爷可是说要认我当干孙女,所以….”
所以什么,她的故作停留,很钓胃口,闵行洲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