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诡计多端,跑出了城。”
“他人呢?”
“不肯伏法,已经死在刀下。”谢偃对答如流。
皇帝恨恨在掌心捣了一拳:“落在朕的手上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谢偃落座:“皇兄打算如何处置沅嘉公主?”
谢沅昔算起来有“引狼入室”之罪。
皇帝思来想去:“沅嘉公主已经知错了,方才她向朕和盘托出,说她失察没有发现玄度这妖道的真面目,让他趁虚而入蛊惑了念妃……至于丹药的事,念在她也是好心求取,便不追究了,朕罚她三个月的俸禄,暂时不许踏出禁宫,皇弟觉得如何?”
谢偃不置可否的嗤笑了声。
“皇兄英明。”
这四个字充满了浓浓的嘲弄。
一个公主犯了大错险些害死自己的哥哥,却只是禁足和罚俸。
“你可不要得寸进尺,”皇帝虽然不悦他的口吻,但也不想和谢偃闹僵,“你今儿个私自搜查玉泉宫,改日,是不是大手一挥,也要来搜查朕的御房?!”
皇帝对谢沅昔的宽容也来自于对谢偃的不满。
纪姣姣心里清楚,沅嘉公主不光将所有的错都推卸在玄度身上,还打了御王的小报告!
“还请陛下不要苛责王爷,这件事是臣女起的因。”纪姣姣开口。
一旁的太子妃连忙把错揽过来:“不怪纪小姐,是儿臣太担心太子殿下才召纪小姐进宫,但今日殿下能平安无事,全靠了她。”
经过此事,更让夏莳依无条件的信任纪姣姣。
皇帝沉吟,终是正眼看向那豆蔻年岁的姑娘。
“你就是武安侯家的小千金,”京城的风声,他也有所耳闻,“纪渊花了好多年才把你给找回来吧,听说你流落在外时学了一身的本事。”
“陛下言重,只是一些皮毛罢了。”
“好一个皮毛,这‘皮毛’就已在京城掀起了大风大浪,不如,你也看看朕的面相,可有泽被百年之福?”他轻巧试探。
“陛下帝王之貌,四周生气,五彩皆为龙虎之状,真龙云气自不可与凡人相比。”
皇帝听的眉开眼笑,顿时不想苛责半分。
两人闲聊未落,内殿传来丫鬟惊喜的呼喊。
“太子殿下醒了!”
“太子殿下醒了!”
所有人立马冲到床榻前。
谢璟泽终于幽幽转醒:“……父皇……皇叔……”他的目光晃动,唇角噙着熟悉安抚的笑,“莳依……”
他认出来了。
“殿下!”夏莳依双眼微红,泪水掉了出来。
皇帝看儿子儿媳这恩爱的模样,心里都有些发酸:“醒来就好,纪小姐,太子可还需要什么调理?”
纪姣姣摇头:“臣女该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陛下可以放心交给楚太医。”
被点名的楚济咯噔一下,连忙上前给太子把脉,眼里流露出感激和敬意。
今天他对纪姣姣大言不惭,她居然没有怀恨在心。
这纪小姐能处,有功她真不抢啊!
东宫终于恢复到了半个月前的其乐融融。
纪姣姣和谢偃没必要再留下。
两人上了马车,穿过人声鼎沸的喧闹街头。
纪姣姣闻到了夜宵的香味,肚子不争气叫了起来,忙活半天,结果连跟辣条都没混上。
正唉声叹气,马车就停在一家大酒楼前。
“来这儿做什么?”
“你不是饿了?”这模样送回去,纪渊怕是背地里要怪宮里招呼不周。
整座酒楼已被包下清场,雅座备上了丰盛晚膳。
结果山珍海味都进了谢偃的肚子。
纪姣姣在一旁猛吃三碗大肉馄饨,两笼水晶虾饺,还有八个包子,刚刚够塞牙缝。
谢偃每每看到她狼吞虎咽都觉得不可思议:小东西不贪贵,但架不住量大,侯府迟早要被吃穷!
“你和玄度交手的时候,取本王的血做什么?”他突然问。
那阵仿佛蜜桃一样的香气,化成了难以忘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