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从盛夏到深秋。
深绿的万物植被,变成淡黄,变成浅绿,变成干枯,一切都失去了夏季的绿意。
人生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依旧的日出日落。
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
只有依旧沉寂在悲伤里的姚可心,稀里糊涂的度过了半年的时间。
小小的姚可心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度过高一的下半年,也不知是怎样告别房东奶奶他们,稀里糊涂的在快入冬的时候,彻底收拾好了杨爷爷的家里。
(因为社区工作者的介入,房东奶奶还给姚可心退了半年的租房费。社区工作者跟房东奶奶也都帮衬着给杨爷爷家重新刮了一层大白,因为怕姚可心住着不舒服,自然的在住进去前找看风水的给扫撒了。)
杨爷爷的家里。
小院的大门是简易的暗红色油漆双扇铁门。推门进来会有挡煞墙,这是杨爷爷自己琢磨做的龟背状,也是想聚集福气的寓意。
走到挡煞墙后是院子。院子的西墙全是灰色的砖墙,紧挨着种了一块蔬菜。那边是农村的旱厕,但因为接通的是市内下水道,所以旱厕里是瓷质蹲坑,上面有一个水箱可以一拉冲水。
院子的中间,是碎石夹带着些许水泥铺就的,被杨爷爷抹得很是平整。
只有的三间正房。原来因为捡破烂的原因房子的墙都被弄得很脏,杨爷爷为了接姚可心回来,已经给三间正房的外墙重新刮了大白,所以干干净净的,很是整洁。
望着被换成大的窗框,姚可心感慨万千。回想着自己给爷爷说过的话:“爷爷窗框太小了,玻璃也太小了”。
“好,爷爷换”。
望着九块窗框被换成的六块大窗框,加上玻璃也变成大片玻璃。三间房子有三个大窗户,一个正门。
姚可心眼皮微动,眼泪哗哗流着。这些自己想给爷爷贴补些钱的,爷爷当时不允许。因为自己花不了多少钱,也想出点力,被杨爷爷阻止了。
今天是周日,早早的出门去旁边的早市,买了一把新扫帚,一个新的瓷脸盆,一盆吊篮,放在了挡煞墙的后面的洗脸架上。
这里还有爷爷去世前,垒到一半的土灶,后来社区工作者帮忙给灶台垒完整夏天也就可以做饭用了。
旁边有一口井,一个水缸。拿起洗手架上的水盆,从水缸里舀了水,快速的给院子洒水。将头发挽起,拿起扫帚快速的将院子扫了一遍。
洗了脸,才进到屋子里。
进门是厅堂,也就是客厅。客厅里有一排木质的皮沙发,是那种走街串巷的匠人做的,很是耐磨,主要是木头海绵都很抗造,所以黄色的包皮还是崭新。一个木质茶几,上面摆放着茶壶跟茶杯。这个茶具是姚可心最近去市场买的。
客厅的那边靠窗户位置,是一个圆形餐桌,这是杨爷爷当时置办的。
客厅的西墙有一个单门,这个是通往,西侧,这也是姚可心的卧室。西边的这间房子南边是大窗户,下面是一个一米八的大床。床上的垫子都是杨爷爷怕买回来的床垫不干净,找人做的。下面是鬃毛垫子,上面是五寸厚的海绵垫子。
墙的西边是一个一米八的衣柜,一个放各种小物品的一米高的层高阁状柜子,一个一米高的桌,一个挂衣架,一把简易的木制椅子,这个也是杨爷爷叫匠人做的,说用着安心。所有家具的颜色都统一的刷了姚可心喜欢的淡白色,用的进口的家具漆,这个当时花了杨爷爷不少积蓄,九十年代八百多算很大一笔消费了。
姚可心触景生情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着。望着自己一直想要的家里的清一色的淡白色,这可是在养父家自己一直想要的卧室颜色被直接制止的,但杨爷爷给自己布置了。站着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是窗外的天空从上午到夕阳西下,姚可心才想起自己站了很久,这是一天了。再也哭不出眼泪,擦了已经干了的泪痕,哭着哭着,没有眼泪了擦了脸上泪痕。再望一眼窗帘,虽然不是很好的布料,但是杨爷爷选择了不透的淡黄色,毕竟女生的房间嘛。
走到床边,望着窗外的夕阳,顺手拉起窗帘。快速的出了门,去反关上院子的大门。因为害怕漆黑,院子里的灯并没有关掉,转身快步进屋,也关上了门。去东侧拉上窗帘,客厅的窗户没有拉窗帘,这样月色能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