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公安厅。
因为林长河父子和搅拌站赵德柱二人由黄虎率队抓获,根据侦破需要,结合领导指示,他们被带离横石江市,直达省公安厅,由省厅安排秘密审讯。
卞向阳和方向东被安排随行。
经验证,林长河使用的枪支,出自横石江市一名因公殉职的干警。
十多年前,横石江市发生了一起恶劣的连环杀人案,这名警察在与歹徒殊死搏斗时,被歹徒逼至横石江断壁上,并开车撞入横石江,后来第三天才打捞到他的尸体,但一直没有找到他的配枪。
没想到,十多年后的今天,这支枪会在林长河的手中出现。
但是,审讯情况很不乐观。
林飞一口咬定,他带人跟踪卞向阳,仅仅只是因为卞向阳几次欺负他,他气不过。赵德柱二人也一口咬定,他们就是跟着林飞,想帮他收拾一下卞向阳,其他的一概不知。
林飞尚且如此,林长河更是嘴紧。
他坚称自己是听说林飞要带人找卞向阳的麻烦。林飞历来不知轻重,他很担心,怕儿子惹事,也怕儿子有事,所以第一时间找到现场,此后怕卞向阳打他,情急之下拿出了手枪。
带枪,不过是以防万一。
关于手枪的来历,他坚称是十多年前自己从黑市购得,由于当时就是保密交易,现在根本没法找到对方。
卞向阳一直有点担心,怕林长河提起并质疑那名骑手,因为正是那名骑手的出现,才把林长河直接推到了卞向阳面前,并让他们此后形成了对峙。
怕什么就来什么,林长河还真就气哼哼地说,要不是那名骑手出现,当时那种状况,他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宁愿让儿子去坐几年牢,也绝对不愿意拿枪指着卞向阳。
可骑手硬生生把他推到卞向阳对面后,卞向阳咬定他参与了绑架,还质疑他要活埋卞向阳,这让他头脑发热,担心被卞向阳打,所以试图拔枪自保。
林长河愤愤然的样子,从逻辑上说,很符合人性和常理。
骑手?
黄虎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疑惑地问卞向阳:“现场出现过一名骑手?这是怎么回事?”
卞向阳也不隐瞒,如实讲述了那名骑手两度出现的整个过程,并表示骑士明显有帮助自己的倾向。
他反问方向东:“会不会,这名骑手是林长河的仇人,他在盯梢他们父子?所以,他从未揭开头盔,以真面目示人……”
见卞向阳和林长河父子说的内容完全一致,黄虎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不可思议,却又无言以对。
或许,他真的是林长河的仇人呢?也或许,他就是一个好奇而多事的过路人呢?
作为卞向阳的老同学,他太了解卞向阳了,他觉得卞向陌没有必要、也没有动机隐瞒自己。而且,骑手虽然前后出现了两次,但与这个案件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黄虎离开审讯室,去向省公安厅副厅长汇报审讯情况的时候,方向东和卞向阳都有点无所适从,只得喝茶闲聊。
普通人到了陌生环境,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适应。何况这是上级单位。除了工作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很冷漠,没有任何人会和你多说一句话。
“要变天了!”方向东似乎有些亢奋。
“你都知道些什么?”卞向阳问道。
“就你这点案子,不交给当地,却提级到省厅来侦破,你没觉得有问题吗?”方向东呵呵一笑,“第一次直接配合省公安厅破案,并直接在省公安厅参与审讯,我可是沾了你的光。哈哈!”
“那林长河父子身上,能挖出来有用的东西吗?”卞向阳隐隐感觉,就刚发生的这些事情,这种操作显然是不合理的。那么,这背后一定有更多的东西与林长河关联。
“肯定的。”方向东笃定地说道,“你知道黄虎的上面是谁吗?”
“谁?”
“严正南,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正厅级。”方向东一脸崇拜的样子,“他是外省来的,传闻从基层派出所一路干到现在,破了很多大案要案。他到哪,歹徒闻风丧胆。”
“这么厉害?”卞向阳有些诧异。
“那当然了。”方向东意味深长地眯着眼笑,“咱们省公安系统内部,能震得住权本栋的领导,除了厅长,也怕只有他了。刘丹市长运气不错!”
“运气?”卞向阳嗤笑。
“好吧,你说的对,对于刘丹市长来说,这的确不是运气,而是经营成果!”
方向东点头,“可对于你来说,这就是运气了。你给了公安厅一个光明正大把林长河拘过来的契机,这是省公安厅的运气,也是你的运气。”
“你这话,东拉西扯的,说些什么呢?”卞向阳不解。
“别装傻。”方向东话锋一转,“不过,好运和厄运总是相生相伴。这下,你算是真正触及霉点,正式站到了权本栋的对立面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又不是女人,我为什么要怕他。”卞向阳想起权本栋的好色来,那一张张俊俏的女人脸闪过脑海,他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不合时宜的讥讽之词。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思维?”方向东眉毛鼻子蹙在一起,奇怪地看着卞向阳。
“没什么啦。”卞向阳尴尬一笑,“我听说权本栋特别贪财好色。我一个负债累累的大男人,一不怕他贪我色,二不怕他取我财。我还怕他找我单挑不成?”
“哈哈,”方向东大笑,“要是单挑,你能打三十个权本栋。不过,玩笑归玩笑,你还是小心点。这个世界,但凡斗争从来都没有单挑。你成了他的敌人,他如果有机会,便一定会想要灭了你。”
“你呢?你怕吗?”卞向阳问道。
“我怕个求!”方向东呵呵一笑,“我从小就喜欢打游戏。打大ss通关,才是最刺激的事情。早就想好好干一场了。”
方向东接着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权本栋很快就会来省厅要人了。你信吗?”
“因为林长河是他的人,他担心林长河把他卖了?”卞向阳警惕起来,“省厅也不会轻易把人给他吧?”
“那当然了!想从严副厅长手里要到人,他做梦!”方向东笑道,“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势必要上各种手段,真正的重头戏就要开始了。”
卞向阳:“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