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吸两口，他又说道：“所以，我想赌一把。你为什么不赌一把？”
“我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赌？不想活，更不想赌……没意思。”卞向阳缓缓地吸着香烟。
香烟带来的那一丁点热量，似乎让他比刚才更多了些体力。至少，他哆嗦得没那么厉害了。
“死都不怕，还有你怕的事情吗？”男人问。
“有！怕活着。”卞向阳说。
“我估计你也就缺点钱吧？”男人轻蔑地一笑。
这几年经济不行，破了产背了债，妻离子散、寻死觅活的人，他见得多了。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赌一把便不再缺钱，便有好好活着的机会，你赌吗？”
“机会？你给我吗？”卞向阳嗤之以鼻。
“呵呵，”男人把烟头弹进江里，“说实话，刚才看你跳江，我心里毫无波澜。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十八年后，说不定回来一条好汉。”
“可是，你居然又活了。命硬的连阎王都不收你！”
男人把高档休闲服脱下来，披在卞向阳身上，“我看着你从水里爬出来，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你愿意，我们都赌一把？”
“怎么赌？”卞向阳眼睛里似乎突然有了光。
尽管微弱，但那的的确确是一线生机带来的光亮。
原始的求生欲突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要是能活得好好的，谁愿意去死？卞向阳想听他接着说。
“我想弄个人，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男人再次蹲了下来，说道：“我，不便下手，没办法动他。”
卞向阳心头微微一颤：“杀人，那我逃不了，被抓了，最终还不如死了！”
“不一样。”
男人呵呵一笑：“我会全程设计好，尽量让你把事情做得像是发生了意外。你没有杀人动机，不容易查到。赌赢了，我拿钱让你过幸福日子。赌输了，你认命，再自杀一次？”
卞向阳略微动心：“什么价？”
“100万？”男人试探着开口道。
“100万刚够我还债，赢了也没多少意思。”卞向阳皱着眉思索片刻，“200万！”
“成交！”男人向卞向阳伸出手来，想以握手的方式巩固对方的意愿。
“等等，”卞向阳并没有着急伸手，“你不怕事后我以此要挟你，或者被抓后把你卖了？”
“怕！但是，我想赌一把，赌你不会这样！”
男人郑重地说道，“如果我赌输了，我不便弄他，但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你不用怀疑我的实力。”
“当然，那是无奈之举，我并不想弄那么多人，也不想花那么多钱。”想了想，男人又说道：“甚至，如果这次合作愉快，我们以后还有机会长期合作。”
“不，我可不想当杀手！”卞向阳摇摇头，“如果赌赢了这次，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让自己再深陷泥潭。我要重新活一次，好好地活！”
卞向阳似乎看见了诗与远方……
“哼，但愿如此！”男人不屑地瞅了卞向阳一眼，小声地嘀咕。
“人生无常。你说了不算！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