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否着实吃了一惊,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卢赫得意地笑着,抱胸到艾达否跟前,“快,现在叫爸爸还来得及。”
艾达否听后瞬间整理好表情,撇撇嘴,揉了两下鼻子,“我就想不通了,你当年那么厉害,王峰也那么厉害。你们完全是强强联手,好端端的退什么学啊?”
卢赫的嘴角的笑意淡下去了一瞬,随即便笑得更开心了,“因为我看不上王峰。”
艾达否露出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行,你牛,连院士都看不上。你当年要是不退学,我现在肯定要管你叫卢老师了。”
“开玩笑的。”卢赫哑笑道:“是他不要我的。因为我在实验关键期请了大长假。好不容易回来给他干活了,还害得全组人的细胞感染了黑胶虫。
黑胶虫知道吧,就是一种不伦不类的单胞菌,纳米级别的,在显微镜下,就是一群密密麻麻的会动的小黑点。据说每一个养过细胞的人都做过一个可怕的梦,梦见在自己在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打开了培养皿的盖子,一瞬间,黑色颗粒聚成的浓雾直直朝他们的脸上袭来,从嘴巴、鼻子和眼睛里进入他们的头颅,啃食他们的大脑,伴随着蚀骨的剧痛。。。”
“行了!这梦我做过。”艾达否感到后背发凉,条件反射般地哆嗦了一下,连忙截住卢赫的话头,“你说你染一个培养皿或者一个培养瓶的我还信,怎么可能全组的一起染?难不成那玩意儿真成精了?”
卢赫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每两个人共用一个3度培养箱。当时同时有不下十个人在养细胞,按理说就算我不小心在自己的培养瓶里养出了那玩意儿,也不至于能透过培养箱传播啊。”
“那后来怎么办的?抗生素能拯救一下不?”艾达否追问。
卢赫继续摇头,“还能怎么办?重新养呗。抗生素我们试过了,可效果不大。也不知为何,王峰当时一口咬死是我污染的,不论我怎么辩解都没有用。”
“然后他就让你退学了?”
“嗯。”卢赫点点头,“因为他是一个认真严谨到变态的人,平日也比较谨小慎微。这种事情在他眼里就是十恶不赦,传出去会让他没脸见人的那种。
据说我走后的一整年里,他在竞争对手面前都抬不起头来。那个时候,他还没评上院士。”
“啧啧啧。”艾达否感慨道:“原来你们之间还有这样的历史。这就不好办了,因为我本想建议你去找王峰帮忙的。”
“此话怎讲?”卢赫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艾达否神秘细细地从他的包浆帆布包里掏出了一个亮闪闪的金属,冲卢赫眨了下眼睛。
“锌指算法的核心程序,我还原了它的汇编。”
“老艾!你可太牛了!你完全就是图灵降临冯诺依曼转世啊!”卢赫说着,起身向艾达否扑去。
艾达否躲闪成功,望着撞在易天霖柜上的卢赫,语气遗憾:“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因为那一堆大粪一样的代码,我完全读不懂。不光是我,我那些在狗歌和巨硬工作、软硬件通吃的大神级程序猿同学,也没一个能看懂的。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是,我们拿这些,去申请发明专利和软件着作权都已经足够了。”
艾达否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惜啊,你们俩有深仇大恨,王峰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你的临床试验要遥遥无期喽。”
卢赫的眼珠子灵活地转了两圈,“话别说得这么早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艾达否皱起眉头,“你这么没脸没皮的吗?王峰都对你那样了,你还想再去求他?”
卢赫把手搭载艾达否的肩膀上,郑重地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怕事不成,只怕志不坚!”
于是,当天下午,他们一行四人一同来到了王峰办公室的门口。伴随着三个长长的深呼吸,他们同时伸出手,在门上敲了三下。
“请进。”耳边传来疲惫的声音。
艾达否、卢赫、易天霖三人鱼贯而入,在王峰的办公桌前排成整齐的一列。卢赫拨出了菜长红的电话。
王峰望着眼前的阵仗,靠在椅背上捏着眉心,“你们有什么事吗?”
艾达否:今天呀,我们给您说段相声。
卢赫:相声?相声多少钱一斤呐?
易天霖:好嘛,您上这儿买菜来啦?相声不论斤!
菜长红:论碗儿。
艾达否:也不论碗儿,是论段儿。听了我这段儿相声,保准您睡嘛嘛好,吃嘛嘛香,申什么基金中什么基金,科技进步奖拿到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