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洋洋洒洒落下,顺着风吹进来,全落在令渊的身上,肩上积雪厚厚一层。
“你以为是谁给你寻的那些玩意儿...”
月光落在他眼睫,眼中覆上阴影,无声叹息。
“可最后,连你也没选我。”
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啊...
最让人生气的就是她了,总要和他对着干。
他想杀的人,总是被她护着。
小师妹啊,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昆吾山上的人,最是肮脏。
令渊望着睡着的人,虽然五官不大一样,眉眼里的冷倔和以前一模一样。
他不可自抑地勾起嘴角,伸手想为她抚平眉心。
手停顿在半空,还是收回。
他身上血腥味已经洗不干净了。
整个昆吾山上,只有你最纯净无暇,就和这雪一样。
他伸手,用手接落雪,凉丝丝的,一触就融化。
各域和妖族的大战已经打了六十多年,十个大陆到处都是熊熊火焰。
百姓流离失所,婴孩的啼哭、大人的惨叫厮杀...
林疏不得不一次次挥刀,血溅到脸上是滚烫灼烧感。
“师父...师姐...师兄...”
她至今无法相信,这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都是她的大师兄。
可那个人就站在她对面,一袭黑衣,脚下踩着尸山血海,嘴角笑意放荡肆意,星眸变成猩红,反手拧断了师父的左手臂,然后转身睨着她。
林疏看不懂那是什么样的情绪。
她再也看不懂他了。
两个人站得近到能看清对方鬓边发丝,却远得怎么也抓不住。
“令!渊!”
她不明白,最受人爱戴的大师兄,突然成了大魔头。
平日一起玩闹,一起修行的师兄师姐,还有师父,全都对令渊拔刀相向,不死不休。
出身就那么重要吗?
林疏呼吸加重,表情不太好,手指攥着被子一角。
“做噩梦了吗?”令渊左手虚放在她手腕。
温和有力的妖力流入她身体脉络,驱赶着噩梦。
林疏手指动了下,睡眼惺忪盯着窗户边的人,倏然抓住他那只手。
令渊眼底掠过一丝疑惑,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拽到床榻上。
他赤眸底涌动着意味不明的情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