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当真的小手虽然已经有些涨紫,眼眶已经红了一大片,但听到荀珍说要两个,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又认真道:“两个,要十钱!”模样如同真的在街边和荀珍买卖烧饼。
荀珍突然摇摇头,“我记得路边写的是三钱一个,你却卖我五钱。”
白当真登时就慌了,还是强作镇定,咬着嘴唇小声说:“我特地跑到路下去买的,很辛苦!”
荀珍道:“好!辛苦当然要有回报,五就五。”说着,荀珍把头一偏,示意白小三给钱。
白小三迅速取出钱袋,抓了十钱给了白当真。
白当真摊开肉肉小掌小心翼翼接过。眼中是说不出的欢喜。
接过了十钱,她又马上蹲下,把羊皮袋子夹在腹间,认认真真,一一地数着,“一,二……十!”数到十的时候,她清脆的声音更清脆更欢乐。又谨慎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青棕色绣玉兰花钱袋,只见那朵刺绣玉兰纯白如雪,皎洁似月,凝神细看,竟似隐隐有暗香浮动。这等工艺,非女工大家,不可为之。
白当真一一将铜板放到钱袋中,似是又数了一遍。然后再将钱袋小心翼翼放回怀中,放好后还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荀珍笑道:“这袋子都用了快一年了吧,我再给你换个。”白当真怀中的绣玉兰钱袋,是荀珍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绣制的人是天下第一的女红高手,江湖人称神针织月的江南奇女子——陆灵儿。她绣一匹布,曾要一万两。尽管这样,还是惹得无数达官贵人、豪门女子踏破门槛求得神针一线。很多人也说,那些达官贵人都是色鬼,说是心慕技艺,无非就是为了望得江南第一美人一眼。至于那些豪门女子为何也要来踏破门槛,他们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白当真一听这话,蹭的一下马上站了起来,又发觉夹在腹间的羊皮袋子要掉,忙小手一捞,轻轻把羊皮袋子揽到怀中单手抱住。这一下竟是又快又准又柔。
又见白当真小手一伸,摊开手掌,道:“给我!”
荀珍道:“什么?”
白当真道:“买袋子的钱。”
荀珍道:“你知道袋子多少钱吗?”
白当真疑惑了,迟疑嘟囔着:“两?三……不!”突然就像敲定价格一样喊了一声,“五!”
荀珍笑了,“好,就五。”白小三又迅速从钱袋中掏出五。
白当真也欢喜,又认认真真重复了刚才收钱的动作。
待到放好钱袋,白当真打开了羊皮袋子,登时透出一股油香。白小三本就腹中饥饿,此时不由咽了口唾沫。
白当真先从袋子中拿出一个烧饼给荀珍,待荀珍接过,又拿了一个出来递给荀珍。荀珍再接过。
荀珍刚要转身咬烧饼,却见白当真又递过一个烧饼给他。荀珍笑道:“我没钱啦,一个烧饼要五,可贵死,妮子。”
白当真咬着嘴唇,似是再下定决心,小手拿着烧饼又往前送了几寸,“呐,送你一个。你平时吃三个才能吃饱的。这个不要钱。”
荀珍笑了,“你说的不要钱,确定?”
白当真用力点了点头。
荀珍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