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开颜写下完结二字时，陡然发觉耳边似乎垂着一束漆黑如墨的发丝，带着淡淡的幽香在鼻间萦绕。
他下意识的收拢稿，放进公包中，随后若无其事的问道：“蒋姨？怎么了？”
蒋婷拉开些距离，看了眼已经被收入公包中的稿子，皱了皱眉：“没，没什么，就是看你半天没动静，有些担心。”
“这样啊，那就多谢蒋姨了。”
看到程开颜脸上依旧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蒋婷一时间有些默然。
以她细腻的心思，自然看得出程开颜刚才收起稿一瞬间的表情。
表面上和谁都合得来，实际很难走到心里吗？
“你在写东西？”
蒋婷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
“随便写写。”
“要不要蒋姨帮你看看？或者是给些建议？”
“哈哈，不用了蒋姨，我就随便写写的。哟~下班了，那我就先走了啊，蒋姨。”
看着程开颜缓缓消失在眼前的身影，蒋婷洁白的贝齿轻咬着唇瓣，心中不禁升起些挫败感。
“明明很温和，一旦有人靠得太近就会跑得远远的吗？”
过了会儿，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
蒋婷脸上带着期待看去，“请进。”
映入眼帘并不是去而复返的程开颜，而是林小红，门缝里探进来一个脑袋说：“蒋教授，我来收诗稿的，程开颜说放在桌子上了。”
‘他还写了诗歌？哦哦，是学校举办的诗歌大赛，方主任说每个人都要写写。’
蒋婷闻言转头看去，果不其然程开颜的桌面上放着一件黄棕色的信封。
她想到刚才看过的片段，不免对程开颜写的诗歌好奇起来。
他会写出什么样的诗？
蒋婷有种打开信封偷看的冲动，但她挺胸深呼吸几下，将冲动压了下去，说道：“在桌上，你收走吧。”
反正她是评委，到时候自然会看到的。
“哦哦……咦，怎么信封上还有油渍，这人真是的！”
林小红拿着信封走了，只留下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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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程开颜背着公包在大街小巷里疾驰，有了自行车之后，出行方便了许多。
他之所以跑这么快，也是因为赶着去给叶圣陶看接下来的内容。
没一会儿来到叶家的小院。
“开颜你来了？”
叶圣陶坐在院子里赏花，休息，老人家年纪大了随便做点什么就容易疲惫。
难道是稿子写完了？
看到程开颜推着自行车进来，叶圣陶心中冒出一个猜测。
“叶老，稿子写完了，拿来给您看看。”
程开颜心知他现在还只是学界新人，即便那边夜晚的潜水艇业内评价还不错，但只是儿童学，在当前的学环境中，还排不上号。
严肃学，纯学，现实主义学才是正统……
这种题材是能一封神的，就像余桦的《活着》，刘心武的《班主任》，卢新华的《伤痕》，路遥《平凡的世界》……
不说别的，程开颜这本《芳草》一出，不说学界地位，走在外面一般人都不会小程小程这样的喊，最少也是一个小程老师，或者是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