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翎珏似是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白悠就这么信了他的说辞,这个白悠到底是太过单纯,还是太过信任自己?喻翎珏被自己的想法惊了惊,信任?
喻翎珏,从容走到白悠马前,一个翻身利落的上了马,两手抓缰绳,把白悠圈在怀里。
白悠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
喻翎珏感受到怀中人细微的反应,不知为何心情大好,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将捏着缰绳的手微微收拢。
“七皇子一介男儿,怎的的这腰身居然比女子还要细上几分?”虽说只是调笑,可喻翎珏缠着白悠的腰,真心觉得白悠的身子骨不比旁的男儿。
白悠听了喻翎珏的话,心跳声如擂鼓。她倒不是怕喻翎珏识破自己的女儿身,关于这个她还巴不得喻翎珏早点知道。
“细不是正好吗?”白悠微勾唇角,喻翎珏这是起了戏弄她的心思?这人劣性依旧没变,可她可不是当初那个会被他逗得面红耳赤的清纯人儿了。
喻翎珏见白悠如常作答,有些微失落,不过他可不是这么就放弃的人,他凑近白悠耳旁问道,“如何便正好了?”
“我这腰身摄政王搂着不觉得正好吗?”
白悠虽然嘴上答得让喻翎珏接不了话,可还是被喻翎珏突然凑过来的动作弄得僵了半分,喻翎珏这性子如今是变本加厉了吗?那些以前的点到辄止呢?
反观摄政王,他话出口本想着白悠会不好意思上几分,可没想到白悠居然回了他这么一句,倒让他有些不自然了。
这可能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喻翎珏面色有一丝尴尬,转念一想,他似乎是把白悠放在了一个女子的身份上,以此猜想白悠的反应,他有些好笑的道,“本王还想着七皇子会娇羞一番……差点忘了,七皇子堂堂男儿,自与一般女子不同。”
说罢也不管白悠反应如何,一夹马腹,“驾”一声,便纵马朝自己府邸去了。
因着抄了小巷子的道,只听得见马蹄哒哒的声音。
喻翎珏不说话了,可白悠却静不下来,她不知怎的低下头看向圈住自己的手,强劲有力,却让白悠不可避免地又回想起了喻翎珏浑身是血,躺在自己怀里的场景,还是这么一双手,却沾染了鲜血,无力,了无生气。
白悠心中升起一股莫名悲恸,自重生以来,万般皆变,又好似万般如常。
她总会感觉有些虚幻,感觉周遭一切如梦似幻,不切实际。
白悠怔怔的想着,手上不自觉的轻轻搭上了喻翎珏几乎围在腰上的手。
微微有些温热。
手上的触感让喻翎珏一时没反应过来。
刚刚他只觉得白悠身上不知为何笼罩了一层化不开的悲伤,还没来得及细细思量,手背便覆上了一股凉意。
白悠的手居然有些刺骨的寒意,等喻翎珏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之后,他脑海里浮现的想法居然是这个。
喻翎珏心想,白悠刚刚来时,城中传他好男风,那个时候自己在酒楼上见过白悠一面,那会儿他就觉得白悠似曾相识,在得了白悠给得噬心虫之后,他总感觉自己心气难平,一直觉得是白悠下的手脚,可无论是身旁的医师还是白悠自己,都明确的向他传递了一个信息,这是他自己的问题。还有前几天,就因为万则弥的瞎话,他就干了那么愚蠢的事,加上现在,喻翎珏都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了,没有缘由,这本该不是一个摄政王该做的,更不是他喻翎珏会做的事,可是莫名的,他居然觉得这样很好,就好像现在自己圈着白悠,而白悠的手覆着自己的手,这样的场景,他心里想的只是白悠的手好凉,仅此而已。
喻翎珏近几年时常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而且是很要紧的,可他一直想不起,如今白悠来了,他心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
这样的感受,让喻翎珏对白悠的态度几变不定,他不知这样是好是坏,却又好像愿意受着。
喻翎珏那颗本应该操心天下事的脑袋,此刻却杂乱无比,处处是有关白悠的,就这样,马上的二人,一个满心愁绪,一个心思百结,到了摄政王府。
二人先后下马,白悠盯着王府的牌匾,上面“摄政王”几个字尤为夺目,她记得这是白帝的手笔,想起白帝,白悠叹了口气,她是期待过的,可这次,白帝依旧让自己当了一次出头鸟,还是性命难保的那种。
大皇子无法册封,主要还是白帝的意思,而白悠不过是白帝用来弄权的一枚棋子。
以前如此,现在仍是。
可是白悠每每想起死于自己剑下的苍颜,就又想,可能这是报应吧,让她不愿却又甘愿。
喻翎珏看着不知为何情绪又瞬间低落的白悠,皱眉喊了声“七皇子”。
白悠很快回神,不由暗自皱眉。
怎么回事?今天的她好像格外想的多,莫不是百旭尘不见了真的让她有些慌张吗?
还是她在害怕百旭尘只是个开端,害怕喻翎珏也会重蹈覆辙?
白悠晃了晃脑袋,把那些想法抛开,一抬头便撞上喻翎珏有些关怀的目光。
关怀?白悠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受惊过度了,喻翎珏现在如何会对她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