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走在前面,手里握着一个散发着荧光的照明符,铁面则为三人断后,三人一同跳进了水渠里面。
吴能一边强行忍着心中和胃里的翻腾感,一边轻手轻脚地跟在石承身后,他很庆幸自己脚上套的是一双山野靴,若是普通的布靴……吴能不想再想下去了,心里稍微有些洁癖的他实在无法忍受那种袜子和脚被污水浸透的感觉。
也不知道在昏暗无光的排水渠中走了多久、拐了多少个弯,石承终于停下了脚步,往头顶上一个残破不堪的井盖看了一眼,道:“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里了。”
“嗯?”铁面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来过这里?”
“我可不是什么准备都没做的,昨晚我带着舆图一个人从下水道走了一次,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一处井盖所在的位置是最适合我们出来的地方。”
石承双手在井壁上一撑,如同一只壁虎一样上到了井口,他岔开双腿固定住了身子,左手将井盖往上轻轻一推,倏忽一下就钻了出去。
“老吴,铁面,出来吧。”
吴能和铁面先后从井里爬了上来,二人定睛一看,这一处井口是在一片密林的旁边。
“这个地方有一片林子,本身也不是西漠王城里的繁华地带,在这里出来,能够减少被别人发现的几率。”石承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二人进了林子。
走进林子后,石承拿出了一份舆图,对了下方位,“从这里出来后沿着草绳巷一直走,就能看到驼铃商会了。”
铁面和吴能都点了点头,三人运起轻功,向驼铃商会飞奔而去。
大概一顿饭的时间后,三人成功地抵达了驼铃商会的外围,此时夜还未深,周围的街道上灯火点点,往来行人并未断绝。
“老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着急。”石承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座小楼的三楼,那里是一间茶馆。
茶馆里的人不算多,三人上了楼后,石承向伙计叫了茶和点心,然后就径直走到了正对着驼铃商会的窗子旁边。
窗边的木桌旁坐着三个力工打扮的人,见石承走了过来,他们的眼中均是浮现出了一抹不安和警惕的神色。
“三位老乡,喝茶不,喝完茶一起去吃煎羊脊,黑椒子面管够!”石承笑着坐了下来,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一个光头大汉小心地问道:“抹酱汁不?”
“抹,还得抹黑豆城的酱。”石承一边笑着答道,一边招呼吴能和铁面也坐过来,使得原本并不宽敞的桌椅一下子变得十分拥挤。
石承坐下后,一个络腮胡的汉子便小声问道:“敢问这位小哥和阿金大哥是什么关系?”
因为石承事先的叮嘱,李斗金在这些雇来的眼线们面前都是自称阿金,石承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便笑着说道:“他有别的事情,所以东家便委托我过来了,怎么样,那边当家的还在里面吗?”
“应该还在。”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答道,“今天那个穿黑袍的家伙出去了一次,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回来了,然后就进了东边的偏院,再也没有出来。”
“你们能确定吗?”
“反正我们是没有亲眼看到他再走出来过。”
“那他进院后还有别人进去过吗。”
“有肯定是有。”
“都是谁?”
高瘦汉子为难地挠头说道:“都是些商会的伙计,穿的衣服都一个样,俺们毕竟离得远,而且和他们商会里的人也不熟,谁知道他们都是谁。”
“现在有黑袍人以外的人呆在屋子里面吗?”既然决定对黄原下手,石承也打算将里面的敌情问个清楚。
“这俺们就不知道了,围墙碍眼,这离得又那么远,俺们也没法把院子里面看的一清二楚。只能看到院门口有没有人出入,他们进没进屋子就不知道了。”
“有没有外面来的客人今天来找那个穿黑袍的人,这个应该还是很好认的吧?”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是摇着头,说自己并没有发现这样的人。
店小二把茶和点心端了上来,石承和吴能以及铁面喝了口茶后,石承便掏出十钱,放在桌上,说道:“我们出发吧。对了,三位兄弟,这壶茶和这碟甜奶饼就当是我们请你们的了,你们喝完茶后就赶紧离开吧,东家让我跟你们说一声,从后天开始你们就不用守在这里了,最后一笔工钱阿金兄弟会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