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穿红袍的大人是?”有一位商贾低声下气的问道。
“那位是司礼监王公公。”
“王公公?”他的眼睛猛然睁大,在京城之内,谁不知道司礼监王承恩,竟然在外面迎他们。
“哎呦!”这位商贾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喉结滚动,忍不住干咽唾沫。
王承恩冲着众人喊道:“请诸位,午门外就坐。”
众人随着小黄门来到午门之外,便看到尚宝司的人员先在奉天殿内设好御座。
殿外东西两侧插着黄旗,金吾等卫在殿内东西两侧候着。
正前方,教坊司在殿内设九奏乐歌,殿外大乐奏响,在殿下面有三舞杂队表演。
这场面,这规格……直接把商贾们给整蒙了,热血直冲脑袋。
其中有几个老商贾,直接趴在地上,涕泪横流,“谢陛下隆恩,草民何德何能担得起如此规格啊!”
“陛下隆恩!”
“陛下隆恩!”
“陛下……”
商贾们一个个跪倒在地,眼眶通红。
……
而与此相对的则是官集团这边,一个个沸反盈天。
“陛下岂能与商贾为伍?此乃置祖宗礼法与不顾。”光禄卿张至发愤然道。
工部尚刘遵宪:“如此下去可怎么得了?君臣之道废也!”
吏部左侍郎孔贞运气急道:“现在温首辅称病,黄尚又闭门谢客,我们现在找谁来挑头?”
一说到挑头的事情,所有人却是沉默了。
之前3个给骆养性送礼的官员肯定是不敢出来挑头的,皇帝虽然没有让锦衣卫和东厂严查,但不能说他们的嫌疑就洗脱了。
而温体仁为首的官员,此刻因为温体仁称病,不知道温首辅的意思,不敢擅自做决定。
东林党那边,钱谦益一案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彼此之间有戒心,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对方给抓住把柄给拉下马。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从陛下将东厂和锦衣卫收回去,我们就该有判断,若一再让陛下胡来,那做臣子的意义在哪里?”翰林院少詹事陈演跳出来说道。
“是不能再由陛下这样肆意而为了。”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薛国观也应声道。
随着东林党和温党两边的人同时发话,这意味着,暂时放下党争,一致将矛头对准了皇帝。
“走,写奏疏,前往宫中,死谏!”
“死谏!”
官们振臂一呼,一个个朝着皇宫这边汇聚而来。
为什么他们会如此的急切,因为他们怕皇帝允诺商人什么。
以往,崇祯想做点什么,官们只要跳出来说这个不行,那个不对。
或者说对方有什么劣迹,就可以将崇祯辩驳的哑口无言,无法实施。
以崇祯想征收矿税为例,官们说这样不好,矿税都被太监贪污了,又说这是与民争利,与谁争利?
是与士大夫争利。
对于天灾人祸下的农民早已经无力交税,这帮官心狠手黑,一再上奏疏请求皇帝加税。
而他们背地里却与矿商勾结,矿商富了,但更富的却是士大夫。
但……如果商人饶过了士大夫直接和皇帝接头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动摇根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