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了。
……
一处阴暗空旷的地下室内,一处墙壁突然肉眼可见的扭曲了起来,随后,一个身穿形制奇怪的教士袍的,被宽大兜帽遮住半张脸的男人从墙中缓缓走出。
没有扫视,没有观察,那阴影未曾遮掩的,满溢悲悯之色的半张脸庞缓缓转向这间空旷地下室中摆放在角落里的镜子。
镜子形制古朴,左右不对称的装潢风格已然将它的来历表明。
光滑无尘的镜面在周遭遍布灰尘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但显然,能让男人将目光转移到镜面上的原因并不在此。
“d先生,计划所有的前提,我们都已经布置完毕了。”
那光滑的镜面不知何时倒映出了一个身穿白色丝质睡衣,面容妩媚的女人,那张樱桃小嘴开开合合,那带着些许娇媚的声音便从镜中缓缓传出,“你们的那位莱顿先生倒是颇有些固执……要不是近些日子我们这边得到了一件特殊封印物,他早就逃脱出我们掌控之中了。”
“他的事情,并无大碍 。”
男人轻轻颔首,虔诚道,“在看到了羔羊的判信之举后,我的主,终会将惩罚降下的。”
“……好吧。”
听着他的话,面容妩媚的女人肉眼可见的撇了撇嘴,“吉安特斯怎么样了?计划如果出了纰漏,我们还要靠他逃命。”
“……他失控了。”
似乎有些可惜,d先生轻轻抬头,那不曾被宽大兜帽阴影覆盖的半张脸上,悲悯之色更为浓郁了。
“……”
随着那悲悯的声音缓缓落下,镜面中的女人突然怔了怔神,娇嫩晶莹的唇角肉眼可见的抖了抖,“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失控的?”
“伊斯特霍尔。”
宽大兜帽之下,那与镜中女人相比丝毫不逊色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极轻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伊斯特霍尔?他不是被吉安特斯杀了吗?”
女人神色讶异,媚眼轻转,“吉安特斯是绝不会因为一个死人而失控的。”
“是的。”
男人的双手猛地合拢,声音变得虔诚起来,“我们都知道,他不会因为一个死人而失控的。”
“但如果……这个人在他面前死去,第二天却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街道上,出现在你们与吉安特斯一起策划的,谋杀霍格莱特的现场中呢?”
“你的意思是……”
女人猛地坐直身子,媚眼紧缩,“这位伊斯特霍尔……是假死之后,在吉安特斯最得意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吓到失控的?”
“主的意思是,他并不是假死。”
男人颔首,紧握起来的双手缓缓抵到额头的位置,镜中的女人也在这时稍稍坐直了身子,侧耳倾听着。
“我全知全能的主说:”
“他早已死去,而致使吉安特斯失控的原因,是——”
“祂的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