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随着沈念容一声痛苦哀叫,她左臂瞬间被划开一道口子,殷红鲜血登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染红了周遭树干。
黑衣人见此仍不解气,看着靠在树干,疼的脸色发白的沈念容,提刀再次杀了过来。
这次江以墨飞身掠来,一脚狠踹飞了黑衣人,随即寒光利刃便刺穿了黑衣人心脏,那人直接被钉在了树桩上。
沈念容见此松了一口气,如雪惨白的秀靥缓和了下,她才强忍剧痛,掏出绣帕紧紧的捂住了伤口,以免失血过多。
而李煜这时也终于斩杀了那个黑衣人,回过头时,只见沈念容坐在一处血泊之中,他心头登时涌起一阵强烈的愤怒自责。
江以墨此刻已迅速的蹲下身去,小心翼翼的将靠在地上的沈念容搀扶起来。
他浓墨般的黑眸衍满担忧,神情流露出的焦灼担忧肉眼可见,“沈念容,你怎么样?”
沈念容微微摇了摇头,双眸就渐变模糊,意识也一点点被抽离。
见她无力靠进自己怀里,江以墨连忙紧紧的抱住了她,随即转头对李煜道:“快让你的手下撤离此地!这群黑衣人来势汹汹,若再继续毫无策略的僵持下去,他们必将白白殒命!”
李煜心中也早已有了同样的想法,但当他视线落在气息微弱、已经昏迷,仿佛随时都会逝去的沈念容脸上时,眸中满是深深的忧虑和难以割舍之情。
他紧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内心陷入极度的纠结挣扎中。
他深知此刻形势危急,不能再有丝毫犹豫,可沈念容是为救自己才会受伤,他实在不放心丢下沈念容不管。
而且,江以墨对沈念容的爱慕之情,已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他此刻离开,就意味着要将沈念容拱手让人....
他默默守护了她两年,沈念容注定要做他的新娘,他不甘心就此放手。
他迟疑着,看向沈念容,“可是....沈姑娘她受伤了....我此时不能离开.....”
见他磨磨蹭蹭,不远处捕快惨死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来,江以墨素来温润的俊脸瞬间变得冰冷决然,他看了眼怀中气若游丝的女子,才对李煜冷然道,“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你的人也撑不下去了,再不想办法脱身,大家今日都会死在这!”
言罢,他没再看李煜一眼,直接将沈念容揽腰抱起,随即,带着她迅速的翻身上了一匹马,马鞭甩动间,马儿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随着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阵阵尘土,俊男靓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李煜的视线之中。
李煜心窒了下,才翻身跃上一匹马,高声呼喊起来:“大家切莫恋战,即刻上马,速速撤退!”
随着他话音落,剩余捕快们飞速的跃上马,朝四处退散。
李煜也身姿矫健的跃上一匹马,大力甩动马鞭,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孙翎的手下们目睹这一幕后,急忙转头看向孙翎,焦急问:“公子,这些鼠辈们都已经逃了,而且还是分头逃窜的,我们是否需要继续追击?”
孙翎那双充满愤恨的眼眸紧紧盯着江以墨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道:“哼!咱们只需要将那可恶的大理寺卿斩杀,所有的难题自会迎刃而解。至于其他那些小喽啰,根本无需放在心上。”
话毕,他又猛地转头,目光如炬地扫视着眼前众多身着黑衣的属下们,高声命令道:“诸位听令!今日若有人能成功取那大理寺卿首级,我大哥就会赏赐他白银一千两,并且为他加官进爵!兄弟们,都给我冲啊!”
随着孙翎这番话毕,几十个身骑黑马、杀意冲冲的黑衣人如同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向着江以墨逃离的方向奋力追赶而去。
江以墨抱着沈念容,用力挥动着马鞭,朝南奔行了一段距离后,他突然看到前方通往县衙的道路上,一群黑衣人蜂拥而至,带着腾腾杀气冲他杀了过来。
他心惊之余,连忙勒住缰绳,看了眼怀中昏迷不醒的沈念容。
她因失血过多, 此时已陷入深度昏迷之中,脸色苍白毫无血气。
江以墨心急如焚,他此刻根本不能将她放下,与这些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对抗搏斗。
他火速调转马头,欲朝反方向去,一转眸,对面也有两个黑衣人团团围了过来。
正当他握紧双拳,准备抱着沈念容强行冲过去时,叶七忽然率领几名精干的捕快从一旁冲了过来。
叶七一马当先,冲到江以墨面前,大喊道:“世子!南街方向已被那群凶徒给堵住了,您赶紧带着沈姑娘往西边去吧!”
江以墨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叮嘱叶七:“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说罢,他便毫不犹豫再次催动马匹,向着西方疾驰而去。
…
沈念容再醒来,是在一个破旧昏暗的山洞里,她睁眼便看到一簇稀薄的日光下,江以墨那张清俊忧伤的脸。
他静静的望着自己,苍白俊容上显而易见几道明晃晃的小口子,为他整个人添了一丝破碎美。
“这是在哪儿?”沈念容使劲睁了睁眼,迷茫的看向四周。
见她苏醒,江以墨连忙忧心道,“那些凶徒一路穷追不舍,没办法我只能先将你带到山洞躲避,你怎么样?伤口还痛不痛?”
沈念容依旧觉得心口还闷痛窒息,她试图坐起身,可左臂却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江以墨忙抱着她,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才把她搀坐了起来,“你胳膊受伤了,我已经替你简单包扎了,你别乱动,小心伤口再裂开。”
沈念容低头,这才瞧见,左臂已被他身上撕下来的布条紧紧缠住,血迹隐隐还有渗透,想来那伤口定然不浅。
她盯着蛾眉不觉微微蹙起,刚要抬头说什么,一抬眸,却骤然对上了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
由于此刻两人距离极近,沈念容连他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瞧的清清楚楚。
她眼睫眨了眨,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毫无避讳的靠在他怀里,姿势是那样的亲密,她顿然收回目光,连忙用右手去推他。
“江大人...我伤口已经不痛了,你可以放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