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门外僻静处,江以墨立刻就松开了她手腕。
看到她扶着墙喘着粗气,他才觉出不对劲。
他俊眉微促,下意识伸手就想上前,“你…怎么了?”
沈念容却在他手掌挨到自己的那刻,身子猛地往后缩,眼眸里本能的抗拒,“别过来……别碰我…”
三年了,郇老头和孙耀琦的阴影,还是常常缠绕着她。
每次猝不及防间,那种噩梦似的回忆就笼罩住她根根神经,促使她神智不清。
她扶着墙,缓慢转过身子,背对着江以墨,努力平复着胸腔剧烈的心跳。
她这副狼狈模样不该再被人看到,尤其是江以墨。
曾经她明媚纯真他都万般厌恶,如今她心理身理皆有病,他若知晓,只会徒增鄙夷。
何必呢……
一次次像小丑一样消耗尽别人的耐心,最后只余无尽的嫌恶与诟弃…
呼吸间,她竭力压下心头云雨,遮住眸底的潮湿,缓缓转过了身。
见她面色微白,神情没了方才的惊慌,江以墨心头的担忧才算渐渐消散。
他语带歉意道,“实在抱歉,方才事出紧急,是我冒犯了。”
此刻沈念容眼底一片沉静,方才惊涛骇浪的恐惧已渐渐摒退。
对上男人温润俊秀的致歉面庞,她无愠无怒,只垂下眸,声线轻慢道。
“江大人,如此不顾分度拉拽民女,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见她神情虽恢复自若,但眉眼间分明是在竭力隐忍着某种情绪。
而且,沈念容方才所有的异样,他都瞧得很真切。
她如今面对自己的靠近、触碰,已经抗拒厌恶到了恶心的地步?
以前的她,从不会这样。
他微微凝眉,心思几度流转间,脑海浮过一个可能……
她会对自己的触碰,反应这样激烈,或许是,怕某个人误会?
但,那好像和他无关。
他敛了敛神,再次致歉,“方才是我失礼了,我拉你出来,是不想让你告诉那屠户,我们知道孟酒行踪的事。”
见沈念容闻言,神色划过一抹茫然,他继续解释,“那屠户性子爆烈,眼下他弟弟尸骨未寒,若是他知道他弟媳已抛下他弟弟,去做了那种营生,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杀孟酒给朱贵虎报仇的。”
经他一提醒,沈念容脑海闪过多种可能,心下也有了这个考虑,“按照屠户所言,死者分明是和孟酒相识的,而且,大人还记得朱贵虎出事那日吗?本来你和叶七是可以直接冲上阁楼的,都是因为孟酒出现,拦住了你,才耽误了救命的时间,由此判断,她一定是故意为之,铁了心就想害死朱贵虎。”
江以墨颔首,“是这样的,这个孟酒虽未直接杀人,但也是个恶毒至极的帮凶,她和真正的凶手定有关系。”
“可按照朱贵财的说法,孟酒和朱贵虎两人是真心相爱,而朱贵虎为了孟酒,不惜变卖家产,借外债,也要娶她,那孟酒为何还要那么黑心肝,一定非要置朱贵虎于死地不可呢....”
她自言自语着,明眸敛思间,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猜测道,“我知道了,会不会是朱贵虎赚够了银子,一回到湖州,就先知道了孟酒背叛他,已经卖身的事实,所以一怒之下来南花巷找她,而后两人起了争执,孟酒才会联合凶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