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见过孟欢的情郎?”
沈念容看着对面名为秋娘的女子,眸中添了一丝惊叹。
秋娘颔首,“是的,沈姑娘。孟酒姐妹俩是两年前来我们南花巷的,因她们是外乡人,长得又分外貌美,光顾的恩客自然也就多,但这个孟酒是有些手段的,不知为何,她一来就哄得周妈妈对她言听计从,她们姐妹俩要接的客人也从来都是先挑的,后来孟酒又说她妹妹身子不适,便再也没让她接过客,一直养在房间里。”
“我在南花巷好几年,也未与那姐妹俩打过交道,只在上上个月,某天夜里,因天气燥热,我烦闷的实在无法安寝,便打开窗户,爬上了阁楼阳台,欲要出去透透气,可就在那时,我亲眼瞧见一年轻男子进了孟酒姐妹俩所住的院子,他一进去,孟欢就穿着薄衫迎来,与那男子在院中相拥,缠绵哭诉了几刻,两人就进了房间,随即灯火也灭了。”
这么说来,孟欢腹中之子,铁定是那男子的,而致使孟欢滑胎的也说不定是他。
微微迟疑间,沈念容明澈的眸子望向秋娘,“那你可曾看清那男子的面目?”
秋娘努力回忆几许,才不确定的摇头,“距离太远,又逢夜半,我只瞧见了他侧脸,若能看到人我指定是能认出来的,但要用语言描述的话,我还真形容不出来,不过那男子衣着华贵,想来是个富贵公子,其身形瘦削挺俊,年岁当在二十上下。”
孟欢相好之人也是个富贵公子?看来此人与黑猫掏心案脱不了干系。
而孟酒有意为此男子遮掩,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思及这些,沈念容心头纷纷扰扰,像是寻到了些线索,又觉南华巷危机四伏,心绪杂乱。
她眉心潋起,站起身道,“秋娘,你所言我大概知晓了,你且先好好养伤,我改日再来瞧你。”
见她背着工具包急着要离开,秋娘眼有踌躇喊住她,“沈姑娘,你是怀疑鬼屋的凶手与孟酒两姐妹有关是吗?”
没有确凿证据前,沈念容不打算把诸多疑点透露给这些伤病女子,她不想牵连无辜。
但对上秋娘坚然的神色,她隐隐觉得她可能会帮上她们,她下意识点头,“是,孟酒的妹妹前不久滑胎,后又莫名变得疯魔,而孟酒对此事遮遮掩掩,不愿据实相告,她有很大的嫌疑。”
“你们怀疑她就对了,自从她们姐妹俩来了南花巷,我们这里就没太平过,现在更是成了狗都不理的人间地狱,她们那对蛇蝎姐妹,就是个十足的红颜祸水!”秋娘愤愤道。
沈念容此时也有了一点方向,但还需与李煜他们商议,她微微颔首,“她们二人确有诸多疑点,但眼下证据不足,秋娘,如果你们其他姐妹,还有知道孟酒更多线索的,一定要告诉我。”
秋娘眸染几分犹豫颔首。
沈念容转身之际,想到什么,又对秋娘叮嘱,“孟酒此人狡猾且善于伪装,你们在暗中观察她之事,万不能让她察觉,免得遭来杀身之祸。”
秋娘温和的望着她道,“我们有分寸的,倒是你,沈姑娘,下次来南华巷,切莫要一个人来涉险了。”
沈念容轻笑着应了她,旋即转身离开。
刚行至巷子口,就见一道俊逸疏朗的修长身影正等在巷口,远远瞧去,他温暖如阳的眸底尽是担忧之色。
瞧着他,沈念容不自觉弯了眉眼,“南羽,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瞧见自己,南羽回眸间下意识就想往一旁掩身。
可沈念容步速极快,问话间人已站到了跟前,他始料未及,只能硬着头皮走近她,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工具包,青涩俊容从一星窘迫变得愉悦。
“沈姑娘……”
沈念容蛾眉轻蹙,打量他,“你怎么在这?”
南羽眸色微微迟疑,才解释道,“我听闻你染了风寒,身子还未好全,就日日待在南花巷,我不放心便跟来看看。”
想到他方才欲躲避自己的模样,沈念容不由嗔疑,“难道这几日你一直都在偷偷跟着我吗?”
南羽舒尔笑笑,想点头却又摇头,“也不是偷偷……是你说来南花巷男子跟着多有不便,我才在巷口等你,唯恐有那个不长眼的东西不慎冲撞了你,我还可以保护你。”
沈念容感激的望着他,又想了想道,“之前觉得给女子治病带着男子确有不便,但南花巷目前危险重重,有你在确实会保险些,明儿还是我们一同来吧。”
听到她的主动邀请,南羽的喜悦溢于言表,“好,那你现在可是要回家?我送你。”
沈念容摇头,“我得去趟衙门,黑猫掏心案每隔一段时间都有男子频频妄死,可近两月,除朱贵虎外,再无冤死之人,我今儿从别人嘴里听到,孟欢确实有相好的,为免再有无辜人遇害,我得速速告知李大人,让他尽快安排人手排查。”
“行,那我们一同过去。”
两人迎着落日余晖步行到县衙门口时,就见一辆典雅高洁的马车停在那里。
里头江以墨一袭素净青衫,腰束玉带,温尔雅的迈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