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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活下去

作为组织当中最近声名鹊起的狙击手之一,诸伏景光百忙之中被琴酒拉来当个考核官就算了,代号考核任务被千岛鹤完成后,无论结局如何,他都得要回到他正常的工作状态中去的——更何况千岛鹤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完美,根本没有什么需要他收尾的地方。 事实上,诸伏景光作为苏格兰威士忌还是很忙的,更别提他还得兼任一份公安的工作。除了组织不断压榨成员劳动力的各项潜入任务、狙击任务以外,海量情报的获取、整理与分析也占据了他的大部分时间,就连这项考核官的任务,也是他挤出时间赶过来的。 而这么忙的苏格兰威士忌会被调过来当千岛鹤的考核官的理由也很简单——其他人同样也很忙,有部分人还不在东京活动,时间上能调配过来、也足够资格(重点!)当考核官的,就只有苏格兰和琴酒两个人了。 伏特加:…… 啊对对对,我不配。 其实有时候诸伏景光也在想,传说中的 killer琴酒作为组织当中大名鼎鼎、当仁不让的劳模,遇到这种情况仍不自己去担任考核官的原因,是否与他从不带新人的原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毕竟琴酒大哥的眼光毫不出人意料地非常高。虽然他每天摆着一张冷脸,内心却总十分暴躁,无时无刻不处在火山爆发的边缘…… 偶尔和琴酒一起出去出任务,就算任务完成得再滴水不漏,诸伏景光也时不时被银发杀手的枪指一下脑门,理由是“假笑的样子很恶心”。 身为卧底,被犯罪分子这么说,其实倒是一种值得庆幸的事。这至少说明他现在的伪装并没有什么问题。 诸伏景光自己也承认,就他现在这副一看就有一(亿)点心理扭曲的样子,被稍微敏锐一点的正义警官看到了,都得喜提一副银手镯。 ……不敏锐的就算了。 再次重申!犯罪分子也是有面具的! 但总之,在琴酒身边干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琴酒自己就是一个独行侠,如果把只会打all和开车的伏特加忽略掉的话,还真的没有谁能跟他好好呆在一块而不出点什么生命威胁。 所以说,琴酒当时无奈接下了那个把千岛鹤带回组织的任务,还真的是破天荒地。要是当时千岛鹤没有展现出自己对于组织的价值,他的那颗子弹也许就不是划破她的脸颊了……该直接冲着眉心去才对。 正是因为深知自己的特性,为了给组织多留点还活着的有潜力的后辈,并不想压抑自己的银发杀手只能让自己不要随便靠近新人,再欣赏也不行——就这样,这个考核官的任务顺理成章地落到了苏格兰的头上。 诸伏景光当然喜闻乐见地接过了这个任务。而任务完成后,在组织当中风评读做“老好人”写做“变态”的苏格兰顺势将千岛鹤送回了组织据点,随后便要准备他的下一个任务了。 千岛鹤的代号还没有拿到,组织对她的信任直到现在依旧无限接近于零。在这种敏感时期,她当然也不可能和诸伏景光再好好地叙叙旧,只是顶着他担忧的目光走下了车。 下了车,千岛鹤本来还很纠结在不能暴露出自己对于组织据点十分熟悉的情况下,该怎样才能顺利找到简讯当中所提到的“实验室”。但步入那个隐藏在地下的基地中后,她就发现她根本无需担忧这些。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名面目普通的女性。 女人的发色是深棕色的,灰黑色的眼睛当中没有什么情感。她全程都绷着一张脸,本就没有任何记忆点的五官因为她麻木的神情而显得十分平庸。 她像一个被设立好的程序一样站在这里。她原本大抵是一动不动的,但当千岛鹤进入她的视线范围当中后,就像是突然被谁启动了开关,她主动向千岛鹤走了过来。 “克洛小姐。”女人向千岛鹤微微颌首,声线平缓,没有一丝情感波动,“请跟我来。” 说罢,她便转过身去,严肃而规矩地迈步向前走着,示意千岛鹤跟上。 千岛鹤跟上棕发女人的步伐,不留痕迹地分出一丝余光,观察着女人的步态和神情。 ——很怪异。 不知道怎么说……但就是很怪异。 千岛鹤暗暗把女人不合常理之处记到了心里,自己也在分神悄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她跟着女人乘坐了一辆通往地下的电梯。女人似乎有什么特殊权限,对着电梯楼层的显示屏一通操作之后,电梯便载着他们到了显示屏中并没有显示的一层。 这一层依旧贯彻着组织财大气粗的特性,充满了科技感的设备中处处写满了“烧钱”二字。但这一切和千岛鹤之前跟琴酒去的训练场风格又是截然不同的——相比之下,这里在科技感充盈之余,还能依稀瞥见

些复古的影子。 从廊道一直七拐八弯地走到一间实验室,这里的灯光不再像之前那样惨白,反而有几分飘忽不定的感觉。 这一层几乎没有别人,空旷的室内当中,二人走过时发出细碎的脚步声被无限放大,甚至形成回音,莫名有种恐怖音效的作用。 实验室很宽敞,而这一切从简的环境也更凸显了存在于其中的唯一一个人影—— 一名浑身穿着黑袍的中年男人。 他的左眼是假眼,唯一正常的右眼也充满了阴翳,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划破面前的每一个人的假面。男人的下颌很宽,但最醒目的还是他的光头形象。 他的眼神冷厉而可怕,浑身的气息就像是从刀山血海当中爬出来的恶魔。只是他并不像传统午夜故事中的厉鬼那样怨气冲天,云淡风轻的表情反而更显得他深不可测。 不敢再细细观察他的面部特征,千岛鹤只作出一副谦卑的样子。她低下头来,让自己的视线找到角度避开面前的中年男人。 但为她引路的女人对此却丝毫不怵—— 其实说是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波动才更为准确。但她好像卡壳了一下,紧接着面上便浮现起了一种狂热而偏执的态度,十分恭敬地对男人鞠了一个躬。 紧接着,她又回过头来,用冰冷的视线扫过正站在她身后的千岛鹤,这才在男人的命令下转身离开。 男人此时才终于收敛起了自己的气势。硝烟味好像在那一瞬间都散尽了,而代替原来那个可怕的黑衣组织干部出现的,则是一名乐呵呵的慈祥大伯。 看到自己面前的金眸女子,他像是回忆着什么,带着好些怀念的语气道:“我的孩子,我终于见到你了……终于。” 他抬起头,目光细细打量着千岛鹤的面庞和身形,就像是一个正在关怀着家中晚辈的正常叔伯——如果忽略掉他眼睛丝毫没有被隐藏起来的深不见底的黑暗的话。 疯狂不适于形容他。他或许有一颗疯狂的心,但却更像是一名冷酷无情的领导者。 “啊,我给忘了——”他凑近过来,平淡的笑容当中却尽显杀机,“忘了介绍自己了……我的代号是朗姆。” 朗姆的话音云淡风轻,千岛鹤却突然愣了一下。 竟然这么主动地把情报送上门来?她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他就把代号给交代了。千岛鹤不免有些困惑,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饰演好自己的角色。 “是,朗姆大人。”她也对这中年男人态度恭敬地鞠了一个躬。 她加入组织还不久,对这个代号当然并没有什么听闻。不过对方如此一副神秘高傲的作派,估计也是一名高层,身为新人的“克洛小姐”至少也需要表现出几分崇敬去面对他。 朗姆大抵是个急性子,千岛鹤的行为很明显地取悦到了他,但他却没有就组织前后辈礼仪展开讨论,而是进一步在千岛鹤面前翻开了自己的马甲。 他扯了一下嘴角:“我的孩子,我是这个组织的二把手,身为这样的大人物……被其他组织成员恭敬对待,是理所应当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审视起面前的金眸女子:“——但你不需要。孩子,你永远是特殊的。” ……竟然是组织二把手! 这实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千岛鹤瞳孔微缩,参与卧底还没几天呢,就被犯罪组织二把手“孩子孩子”地叫着,但凡是一个思路正常的人,都会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能在这种组织坐上第二把交椅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千岛鹤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 她努力回想着自己进来的一系列举动,试图找出有什么可能导致暴露的地方,随时准备进行补救。 然而朗姆本就是一个眼光老练的人。从始至终,他就一直细心地观察着千岛鹤的表情。哪怕她的表情变化并不明显,朗姆还是很敏锐地抓到了这一点异常。 “你在紧张吗?克洛?” 朗姆的表情攸地变得可怕了起来。他勾起嘴角,牵扯起脸上的面部肌肉,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野兽,低沉的嗓音就像是影视剧中恶魔走进时密集的鼓点。 糟了。 “……我当然在紧张,朗姆大人。”千岛鹤故作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正如您所说——您可是大人物,而我还是一名外围成员……至少迄今如此。” “所以说,试图去理解您话语当中的意思、并感到紧张,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千岛鹤笑眯眯地说道,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打起了补丁。知道朗姆二把手的身份后,她面对他的姿态反而不像刚才那样放得极低,竟然不卑不亢地站直

起来,挺直了腰杆,语气轻松地解释起了自己刚才的异样。 朗姆始终注视着千岛鹤。他的目光锐利如刀锋一般,让千岛鹤本人心中都觉得被盯得有些恐慌。 “你是特殊的,孩子。”朗姆看到千岛鹤的笑容,也叹了一口气,“组织里的其他人想要见我,也许就只能死死地盯住那一块漆黑的闪烁的屏幕……但我今天却本人来见你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千岛鹤迟疑了片刻:“因为……我是特殊的?” “当然。”朗姆点头,声音不容置喙,“不过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你没有退路,知道吗。”朗姆轻声说,“你没有别的选择。而我本人来见你,也正是我的一种诚意——” 他再次扬起笑容,只是这表情放在他那张脸上怎么看怎么狰狞:“你确定不用拿出一点你的诚意吗……我的孩子?” “……”千岛鹤沉默。 “没有诚意?”朗姆再次勾起嘴角,用他阴狠的目光死死地凝视着千岛鹤。 “……可是现在的我拥有的并不多诶,”千岛鹤垂下脑袋以示乖顺,声音却平淡到有些敷衍,“哦,如果大人您愿意的话,我的存在——这就是诚意的证明。” 身为卧底,在这种时候说多错多。千岛鹤对朗姆这个人的了解还不深,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但脑海中却迅速闪过了一名前辈的身影。 “当然如此。”朗姆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却又立马卸下了笑容,残忍和嗜血再次在他的面部表情当中抢占到了几乎所有的位置。 他一步一步向千岛鹤逼去:“可你又该如何证明你的存在就是我想要的那个呢……我的孩子?” ……哪个? 朗姆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短短几句话,尽在玩试探——她的处境,也在这一瞬间便变得糟糕了起来。 千岛鹤的话的卡壳了一下,她随着对方的脚步一步步后退,同时大脑急速运转,可局势实在太过紧张,她心中冒出了无数个念头,却又被一一否决。 “朗姆大人,我没有任何办法证明。”事到如今,就算千岛鹤实际上再紧张,她表面上也不能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反常,“事实上,就连我自己也无法确定哦。” 千岛鹤仰起头,一双金眸用无辜的眼神望向面前酒精浓度爆表的中年男人。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她整个人松松垮垮,对朗姆的发难好像并不放在心上。 朗姆眯起眼睛,把她逼到了墙边,自己也不后退,只继续维持了这样的形势,用像审讯犯人一般的眼神注视着面前年轻的组织新人。 空气都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住了,千岛鹤轻微而有节律的呼吸声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甚至可以清晰地被听见。随着朗姆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杀气四溢,千岛鹤感觉自己的血液好像都变得冰凉了起来。 但她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完好无损的假面,一副轻松和无所谓的派头,不甘示弱地对朗姆加以回视。 终于,这种沉默的氛围被朗姆打破了。 “哈哈,合理的回答。”朗姆爽朗地笑了一下。 这个回答似乎让他对千岛鹤多了几分信任,就连他看向千岛鹤的眼神都不觉带上了几分欣赏。 他伸出手来,重重地拍了一下千岛鹤的肩,整个人的气质再次翻天覆地,变得就像是六七点钟就去公园跑步健身的热爱生活老大爷。 ……可这次的慈祥平和依旧没有维持多久。 前一刻还笑着,后一刻的他却一步冲上前,宽阔的手掌瞬间扼住了千岛鹤的喉咙,单手将她往前摁去,直到她的后背硬生生撞上了一侧的墙壁。 嘭地一声停住,千岛鹤只觉得一阵微风刮过,后背猛地一痛,世界天旋地转,自己的鞋跟已经脱离了大地。 地心引力试图拖着她往地面摔去,朗姆的手却把她禁锢在墙壁上方。墙面粗糙的质感,就算隔着衣物都将她后背磨出了细微的伤口。 朗姆低沉冷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可你又该如何证明你的忠心呢?毕竟你被那个男人带走了那么多年……你的资料和dna可全都被他销毁了,现在的组织中更是没有一个人见过你……” 千岛鹤的双腿不太习惯失重的感觉,一直在墙边蹬着,却无法挣脱开朗姆的束缚。她试图讲话,但脖颈上受的力只让她能努力张口抢夺着空气中的氧气。 “也就是说,冒充克洛会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啊。那么——你究竟是真的克洛……还是说只是个冒牌货呢?我的孩子?” 朗姆加大了力气,继续收紧着自己掐住千岛鹤脆弱脖颈的那只手。 什么冒牌货。 “千岛鹤”对自己的

身世之谜知道得或许还比较多,但从小晃荡在外的“克洛”对自身情况的了解可始终是一团乱麻,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冒牌货”? 朗姆就是在诈她!人在大脑缺氧的时候,自己都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会说出些什么。 这招确实不新,但胜在好用。 此时此刻,若千岛鹤真的给出了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答案,那才无异于狼人自爆。 “不……不是……”千岛鹤张大嘴巴,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她试图吸入更多空气,但这完全是徒劳之举。 窒息的感觉如同黑暗的潮水一般疯狂涌来,千岛鹤感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坠落感,暗色也逐渐铺盖住了她的眼睛。 她本能地伸手,试图掰开朗姆的手掌,但朗姆的力气比她想象中大得多,并且窒息本身就令她浑身无力,结果完全不出意料,朗姆甚至还被她激得更怒了一点儿。 他眯起眼睛:“告诉我吧,你究竟是哪个官方机构的走狗呢?” “我……不是……” 千岛鹤拼命地摇头,被扼住的喉咙只能发出沙哑的嗓音,喉咙像是被刀割过了一般疼痛。 “乖……告诉我,或许我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哦?”朗姆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漠而掌控他人生死的微笑,继续收缩着千岛鹤本就有限的呼吸空间,说出的话就好像是恶魔的低语。 要死了。 要死了。 要死了! 千岛鹤的大脑一连串地给自己回馈了同样一条信息。 身为组织二把手,朗姆总是缜密的、也是疯狂的。千岛鹤完全相信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做出来的事——包括杀死她。 必须要说点什么,让他放开自己…… 否则的话,也许还不等身份真正暴露,她就会死在这里! 千岛鹤很清楚,朗姆身上的杀意……是真的。 “如果你认为……我是老鼠的话!”千岛鹤挣扎着发出“嗬嗬”的声音,就像是破旧的音箱,“你一开始就不会让组织……给我优待……!你明明自己也不……认为我是条子的……走狗……!” 断断续续地,她终于说完了这几句话。她拼尽全力地把头抬了一点起来,却绝望地发现,她并没有说服朗姆——他握在她脖颈上的力度没有半分松懈。 “连代号都没有算什么优待呢?”朗姆冷酷地掷下了这样一句话,“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外围成员的命在真正的组织干部眼里究竟有多少价值啊?” 快些交代吧,交代清楚你的一切,交代清楚你所属的机构、上线和目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我还能考虑一下……给你一个痛快啊。 这种猫捉老鼠的闲人游戏,朗姆可不想再继续玩下去了。 但无所谓。大家互演吧。 “我倒是希望我当年……被条子带走了!”千岛鹤终于扒开了朗姆的两根手指,大口喘着粗气,“这样我他妈就不用为了活下去把自己的人生糟蹋成这样!” 朗姆眼神一滞。 克洛来组织前的人生轨迹他是看过的。无非就是一个……举目无亲被丢弃的异类小孩在社会底层深陷黑暗、抗争无果之后自己也成了凶手的故事。 而事情的最后,克洛也逐渐成长为了一名天生的高功能反社会怪物,像是偷盗、抢劫、杀人……无一不精。 她被光明所厌恶,于是被驱赶进了阴影里。 朗姆似乎终于对她上涨了那么一点微弱的信任值,终于愿意让自己扼在千岛鹤脖颈上的手放松了一些,但依旧掐着千岛鹤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 “那么你是很希望走到条子那边了?”他慢悠悠地质问。 “不,一点也不!”千岛鹤大口呼吸着氧气,双脚依旧无法接触到实地,但却比刚才好得多了——至少没有直接的生命危险。她厉声反驳道,“他们当年没有来救我,现在我就要拖着全世界一起下地狱!” 哦,她知道。她知道条子当年差点就救走她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后来又到底是怎么流落出来的,正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加入组织之前,把人生过得烂到污泥当中一样。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朗姆心想。 “哈哈,有志气,有志气啊,我的孩子!”他笑眯眯说道,但很快又话锋一转,手掌虽然没有再次收紧,但话语间依旧尽是狠厉,“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加入组织的呢?” 成员们主动加入组织的原因有很多。诸如金钱利益、又或者是那些天生为追求罪恶与鲜血而疯狂和兴奋的坏种们为了求庇护与刺激。 ……但千岛鹤不是。 <

> 朗姆看得很清楚,虽然面前的金眸女子童年遭遇的不幸大多与金钱相关,但就算不加入组织,单在那些黑暗世界里混,她也能获得不菲的酬劳。 也许她是为了追求犯罪的快感,但若真是如此,她就不会一副“以组织为目标”的样子,每杀一个人都要留一张向组织挑衅的便签或纸条。 毕竟,如果有组织的介入,她也不免受到约束。 那么就是有别的原因了。 是什么呢?朗姆饶有兴趣地看向面前的年轻后辈。 “活下去,我想活下去!”千岛鹤闭目掩去自己的情绪,但咬牙切齿的神情却出卖了她偏执的心理,“活得越久越好。我可以为了活下去而做到任何事。前提是——” “组织让我活着。” 现在的她,高傲、自私、冷漠、扭曲,唯一所愿不过是长久地活下去。 组织是可以救她的唯一方法。 她愿意用任何事情……来换取自己活命的机会! 朗姆狞笑了一下,这次他比之前更加突然的收紧了手掌,看着千岛鹤无法呼吸的痛苦表情,竟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我确实很想说……这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他凶狠无比道:“那么你又是为什么知道组织能让你活下去呢?!” 他亦有所指。 那件事情……能知道,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长谷川!!!”千岛鹤在窒息的阴影当中几乎说不出来话,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间隙,她尖叫着喊出了这个名字,“我发现了他有和我一样的病!但是他还活得好好的……我相信组织一定可以救我的命!” “……” 空气再度被冻结住了。朗姆的手停住了,可他本人却没有任何别的反应,也没再说话。他突然非常庄重地审视起千岛鹤来,如同在看着一件寄托了他崇高理想的物品。 朗姆终于笑了,这一次的笑容基本上可以算是真诚的。 他松开了掐住千岛鹤脖子的手,细心地把她放回了地面上,再把一下子腿软摔在地上的她扶起来站好。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孩子?”他温声问道,看着面前的金眸女子,等待着她说出那个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只要能让我活下去!”千岛鹤毫不犹豫。 自己活下去就好了,别人活得怎么样、过得好不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当然只关心自己的生命,除此之外,不会多分其它事情一点关注。 朗姆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嘴角。 “那么,孩子……请认真享受在组织当中的日子,组织永远是你的后盾。” 说完之后,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去完成一个新任务吧……你的任务是护送一名研究员。她的代号,是‘内比奥洛’。” “——至于你的代号,就叫‘帕图斯’吧。” ——知道吗,这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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