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展颜一笑,心神也安定了些,想到申令祎每个月都有几日是易怒敏感的,这也好理解她今日的这些反常。
“你别生气就是了,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
抱琴从廊外走进来,声音有些急切道:“前院守夜的小厮方才叫人来说,户部的黄大人的家丁来找,说速请二爷去行宫一趟,有要紧的急事。”
抱琴说完,申令祎看向谢允。
“想来是有事急着找我,我先回去了,我母亲她就那样,你多担待些,若有不对的地方,你不要理她,等我回来。”谢允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语气里有些眷恋。
他的语气里不再是上一世申令祎所熟悉的,以大局为重,以他的事为重的那种不容置否的语气。
他变了,这个念头在申令祎心中快速闪过,又消失殆尽。
谢允走到铜盆前,洗了下脸,出去了。
他走后,侍走了进来,“蓁院那边方才打发了个人来。说姨奶奶心口疼痛难耐,问二爷在不在,请他过去一趟。”
侍说这话时,眉头是皱着的,表情有点不高兴。
申令仪长舒一口气,慢慢坐了起来,发了片刻的呆。让抱琴给自己换身儿衣服,再披上一条淡青色的薄褙。
赵氏到底是婆母,还这样打发人来叫儿子了,亲儿子不在。她这个儿媳妇。便是发生了不愉快,为了不多生是非,还是过去一趟的好。
侍见她神色平静,也不见丝毫怨色。自己嘀咕了两声,无奈取了衣裳帮她换上。
申令祎面上冷淡,叫人看不出喜怒,去蓁院前,先叫人去追上刚走不远的谢允,告诉他这是,随后去了蓁院。
赵氏半躺在榻上,看起来倒不是在装病。头发蓬乱,捂着胸口哼哼唧唧。眼睛里布满血丝。
边儿上她的心腹婆子赵显家的,侧目见申令祎来了,凑到赵氏耳畔道了一声。
申令祎淡声道:“夫君傍晚回来用过饭,又被人叫出去了,此刻尚未归,不知婆母身子有恙,我来的也晚了。不知婆母如何了?”
赵氏不吭声,申令祎就那样亭亭玉立地站着,半晌,才听她冷冷道:“你身子金贵,如何劳动你来服侍我。”
申令祎道:“婆母言重了,婆母身体不适,我身为下辈。但凡能有侍孝之处,只要婆母不嫌弃我粗笨,必然是不肯怠慢的。”
赵氏冷声道:“我儿呢,去了何处?”
申令祎抬起沉沉的眼皮,“夫君出门前未曾说与我知道,应当是回了行宫,刚才听到婆婆身体不适来叫,我便派人追过去通知了,
他刚走,还未走远,想必夫君很快就会知道了。至于几时能回,令祎就不知道了。”
赵氏盯着站在屋里的申令祎,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半晌,哼道:“走吧,你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服侍。”
申令祎微微一笑,朝她行了个词拜礼,毫不犹豫地带着抱琴和侍退了出去。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赵氏情绪激动地拍着床诉说道:“我的儿啊,你的这个儿媳妇心高气傲,不拿你可怜的娘当回事呀!”
申令祎方走到廊下窗前,里间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耳中。
侍气得往里面瞪了一眼。
申令祎回到自己房里,此刻身体乏的厉害,抱琴侍伺候她卸去妆发,主仆三人正准备就寝时,
“来福追上了二爷,二爷没回来,写了信让来福交给您。”外厅进来一人,听声音是西院门里守夜的柳嫂子。